第33章两次
少年的体温透过衣料传来,带着清爽的气息，是令人安心的热度。越清音犹未脱出坠空的惊吓，手指无意识地揪住他的衣领，贴近他的胸膛，意外感受到衣料下的肌理轮廓,紧实而温热。她不自觉松开手指,低头摸了会儿。
这就是命门所在，他的心跳撞着她的指尖，稳而有力，年少蓬勃的生机，衬得周遭的人声都有些虚浮飘远。
越清音覆手上去，懵懂地想着，确实有几分趣致，怪不得他夜里这般爱摸她的心跳……
朗朗乾坤下，慕相玄放任她许久，终于在人群再聚集多一圈的时候，轻力将她往怀里按，压下她的动作。
“回去再给你摸，"他对着她笑道，“好不好，宝贝？”越清音”
她恨不得捶他两下，心道谁能料想，从前那沉默寡言的小聋子，如今什么话都敢放嘴里。
“放我下来。“越清音闷声发令。
慕相玄却抱着她不放手：“地上都是木屑尖钉,我抱你回去。”……都是尖钉？”
少女在他怀里也本能地抬了抬鞋尖。
她赶忙搂紧他,小心往地上张望,却听见他憋笑似的气音。越清音一顿,拧起眉心：“你又捉弄我？”慕相玄立即端正脸色，一本正经道：“我哪敢啊。”她正狐疑，上方破烂残损的二楼阳台，有人急冲冲地赶到栏杆边上，弯腰对她喊道：“姑娘！你没事吧？”
越清音循声望去，安松正着急忙慌地往这边探看。“没事……
她刚提起丝笑容，准备多宽慰几句，却见权蓬也一瘸一拐地来到边上。权蓬扫了圈断壁残垣，长眉已经蹙起，再低头瞧见她这张胡汉混血的面庞，脸色当即沉得能滴水。
越清音拆了人家铺子，难免心虚。
她低头将脸埋到慕相玄颈边，小声道：“那阳台是我弄的……慕相玄习以为常，从容地抚住她的后脑勺：“知道了。”少年熟稔地跟安松道歉，说好稍后送来木栏与露台修缮款，收拾完她的烂摊子，才带她离开。
头顶上明亮耀眼的日光，随着慕相玄的步伐，逐渐被客栈的屋檐瓦顶遮住，南北通透的大堂里清风凉爽。
他还未出声，怀里人就发觉回到了熟悉的地界。方才还埋着脑袋装鸵鸟的少女，马上跳出他的怀抱。绣鞋灵巧地踏到地面，她招呼也不打一个，抓起自己的东西就火急火燎地跑上楼，只甩下一串吱吸吱呀的楼梯响声。
慕相玄摆着空落落的抱人姿态，迷茫地投去视线。不是……他还没来得及跟她说说话呢！
越清音风风火火地跑回房内，“眶"地合上房门，扇起一道遽急的凉风。临近窗边的茶榻，各自呼呼睡着的小鹅与小蛇被惊醒，睡眼朦胧地抬头看来。
她在门边站了片刻，倏然垮下肩膀。
少女拖着步子，垂头丧气地扑倒在茶榻上。小鹅不明所以地歪歪头，朝她"嘎”了声，当作询问：怎么了？越清音对着它唉声叹气。
“大哥，你试过被色迷心窍吗？”
小鹅：……”
越清音把下巴枕到手臂上，忧愁地说道：“相玄被我玩坏了，他失心疯不正常也就罢了。”
“可我这个占尽便宜的奸污犯，怎么也克制不住自己呀？”从药材铺子提回的香料包裹就扔在一边，她心事重重地拨弄起来。今早听了二哥建议，她打定主意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准备给她与相玄做个清心心静气的新香囊，随身多两分熏陶。谁知心中盘算千般好，可一出门，她的魔爪就情不自禁伸向了少年的胸膛。他真的很好摸……
…不对，他真的很可怜！
胡人少女甚至不知晓还有"食髓知味”一词。她只知道出师未捷，就在此折戟，除了色迷心窍、荒淫无道，再也想不出旁的缘由。
“我还想着要对他好些，以弥补昔日过错…越清音愁眉不展，戳戳小鹅蓬松的胸羽：“大哥，你说怎么办？”小鹅面无表情地对着她。
越清音有种错觉，觉得它的眼神像是在看傻子，甚至觉得它如果会翻白眼，铁定已经对她翻了数十个。
她无辜又诚恳地眨眨眼。
半响，小鹅自认倒霉地摇了摇头。
它背着翅膀啪塔啪塔走到茶榻边，啄啄旁侧的一只花梨木柜子，示意她打开。
“大哥有法子？”
越清音双眸一亮，连忙凑过去，拉开柜门。几样不常用的杂物堆叠在柜子隔层里。
小鹅平稳地拖出几块丝绸布头，笃定地朝她“嘎”了声：你快些把香囊做出来，就对他很好了！
越清音愣愣地看着小鹅，又看看它拖出的布料。兄妹俩对视良久。
清音终于恍然大悟。
“我明白了！”
她小心地捧起丝绸，迎着小鹅欣慰有加的慈祥目光，郑重其事地点点头。然后她随手把丝绸扔到一旁，从料子下方扒出一本《清心经》。少女如获至宝，感激涕零：“大哥的意思是一一”“这香囊是外治之法，只能缓和一时！若想清心静气，还需从内而修，对不对！”
小鹅当场气得想发笑。
眼不见为净，它转身就要走，越清音却一把将它捞进怀里，欢天喜地搓揉它一顿，搓得鹅绒乱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