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听说
潮热的呼吸喷洒在细腻的皮肤上。
是一种全然陌生的感觉。
越清音鸣地出声，下意识想要推开他，却只能摸到他柔软的额发与发烫的耳廓。
她的手指轻微发抖。
安源州里，慕相玄的院子宽敞且多人往来，平日都是清音拎着几包小零嘴，蹦蹦跳跳地去他那儿寻热闹。
今日是慕相玄第一次来她的院子，只觉主人家的待客生疏，并不周到。他来了许久，才喝上一盏果茶。
少年的额发低低垂落下，高挺的鼻梁有意无意地蹭过那抹胭脂印。他的眼睛看着她的反应，舌尖却在轻舔，将香甜的果茶卷入口中，偶然轻轻咬到细嫩的叶，将唇角与下颌浇湿彻底。越清音攥住桌上的宣纸,薄薄的纸张已经被揉得绵软泛皱。他怎么能这样喝茶呢。
她在意乱神迷间，忽然发现自己早已见过相玄千百种模样，可他仍会在各种各样的不经意间,向她流露出不曾示人的新的一面。直至月光横斜浸过窗棂，越清音在他的吞咽声中，终于抑制不住唇齿间的啜泣，彻底推翻偌大书桌上的茶壶，清澈的果茶溅洒出来，打湿半片暗哑灰砖与少年的衣襟。
她少有地觉得难为情，慕相玄却志得意满地抱起她，低头贴她的额鬓。“喜欢吗。”
越清音瓮声瓮气道：“不喜欢。”
慕相玄笑了声，并不介意她的口是心非，抱着她越过凌乱狼藉的桌椅，去到帷幔轻扬的榻间。
越清音坐上柔软的被褥，眼见他漫不经心地舔去唇角水痕，随手解下护腕与蹀躞，终于迟迟醒悟他今夜想做什么。
…原来他不是来抄经的啊。
少年注意到她的目光，单膝压上床榻，伸手想摸摸她的脸颊，像是要安抚。“等等，我马上就好……
可探出的指尖却落了个空。
她忽然扭开头，避开了他的触碰。他微微一怔，动作也跟着停住。“…怎么了？”
他屈腿坐到她身侧，低头探究地去看她的神情。越清音只是紧紧攥着手下的被褥，一声不吭。两人沉默地对坐许久。
慕相玄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浑身燥热的血液仿佛骤然凉却了大半。“…你不愿意么？"他的声音带上一丝干涩。闻言，越清音哀切地压下嘴角。
不是她不愿意。
而是……
相玄他不行啊！
胡人少女使劲揪住被褥里的薄棉，只觉悔不当初！早知今日，先前几天，她就不把自己解蛇毒的药喂给相玄了。那天二哥察觉她做的好事，气得脸色发青，斥责她险些要把相玄毒废了。她还不服，顶嘴说多喝一碗药又怎么就不好了？谁知回头她一翻医典，立即傻眼。
典籍上白纸黑字，此药性极寒，男子过量服之，短期内会宗筋无力、阳痿不举。
越清音：”
她小心翼翼打量着眼前少年失落的神情，话堵在喉咙里，进退两难，实在不知该如何向他坦白这件残酷的事。
他大概，还不知道自己不举吧？
她这苦恼得欲言又止的模样，落在慕相玄眼中，就成了一种无声的拒绝。少年深呼吸了几次。
他反而低声安慰她：“没关系的，我听你的，待会我自己缓一会儿就好……“……”
越清音愧疚地埋进他的怀里，轻轻搂住他的腰身，小声道：“没事的，你的阳痿不会持续太久，说不定过几日就好了。”慕相玄?”
诡异的沉寂过去两息。
他忽然伸手，两根手指轻力捏住她的脸颊，叫她抬起脸来。“你说我什么？”
越清音这才惊觉自己说漏了嘴，慌忙捂住嘴巴：“我没慕相玄眯着眼，微微挑眉。
越清音身形一僵，蔫头耷脑地缓缓松开手，老老实实交代了自己的罪行。慕相玄安静了半响，才低声同她确认道：“你的意思是，我不举了，就连你在面前也无法起兴？”
越清音愧疚地点了点头。
“哦一一”
慕相玄古怪地沉默着。
他忽然眸光微闪，学着她先前的模样，把脸埋到她的肩窝，手臂搂着她，语调郁闷又委屈：“我没用了，你会不要我吗？”“当然不会！”
越清音最见不得他委屈，忙捧起他的侧脸，急声道：“我会陪你治好的！”“我可以帮你寻医师、采草药、炖药膳，只要你能好起来，我什么都愿意做！”
慕相玄抬眸，眼里的水光轻轻荡漾，仿佛找到了依托：“真的？”越清音立刻就要举手对天发誓。
慕相玄却一把将她按进软榻里，手臂撑在她耳侧，温热的呼吸从上拂落。“那我们先试一次，看看我病得有多严重，好不好？”越清音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
慕相玄随手扯开蹀躞，扔向一旁，轻手抬起她的膝弯，低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