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夫人即刻便到。”
越清音环顾四周,亭子不大,但石桌石凳俱全,四面垂着白纱为帘,风一吹就轻轻鼓起飘荡,芬芳花香暗自渡来。
她爽快答应了。
胡人少女挑了处雅致的赏景座位,刚铺平裙摆坐好,身边的石凳就飞快坐落一人。
她以为又是那个将她当成色鬼的汉人少年,正要扳起脸,却撞上一双偏棕的眼眸。
与她很像,是鄯善血脉才会有的瞳眸。
少年朝她挪近几许,编入发辫间的银质铃铛细细地响,在日光下折射出微小的光点。
“清音。”
越清音双手搁在膝上,摆出乖巧的神情:“二哥。”乌维言似有所感,转头对上慕相玄略为不满的视线,似乎在谴责他抢先霸占了他的位子。
乌维言轻啧了声,无视了对方的注视,回头同清音说道。“我想了想,总觉得该与你聊聊。”
越清音顺从地点点头。
乌维言暗自叹气。
他与清音是义结金兰的好兄妹,又自幼英雄惜英雄、情谊深厚。无论发生何事,他都该站在她这一边才对。
所以,虽然眼瞧着清音居于上位,但他为人兄长,应当爱护幼妹,有些事情,他还是想要谨慎地确认清楚。
胡人少年凑近了些,压低声问她。
“你们俩……到底是谁先开始的,他有没有强迫你?”越清音闻言,目光放空了一瞬。
她茫然地望向他身后。只见黑发黑眸的少年被二哥挤开了位置,正郁闷地坐在旁边的石凳上,低头专注地剥起松子,剥出来也不吃,只将雪白的松仁装进一个干净的空杯盏里,积了浅浅一盏。
…相玄甚至不曾对她大声吼过一句,她实在想象不出他对她强硬强迫的模样。
但二哥是在关心她,还在担心她会受欺负。这可比那个把她当作淫.魔的混蛋小狗好多了!
越清音心里泛起一阵暖意。
她想对二哥说实话,可也不好直说她把相玄毒废了、想陪他治好他的阳痿不举,只得委婉地措辞:“二哥别担心。”“是我先开始的……我给他喂了药,在对他负责……话音才落,面前的少年就倒吸了一口冷气,几乎是脱口而出:“我没看错,相玄才是被你狠狠玩弄的那个!”越清音:“?”
等等,他不是在关心她么?
“听你所言一一你甚至还给他下了春.药?”乌维言哀痛地捶胸:“人家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倒好,开窍就去睡发/]….……
越清音的面色再次变得麻木。
她连解释都懒得解释了。
“我先说明,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乌维言语气复杂:“可相玄也与我一同长大。我与他多少有两分兄弟情谊,难免想要关心一下……”
“老实说,你到底怎么想的?”
乌维言左右顾盼,才回来低声说道:“别忘了,你还有御赐的婚约在身。”“你把相玄迷得这样死心塌地,那将来你嫁入了王府怎么办?”“你总不能一直和他偷着来吧……”
越清音麻木地盯他两晌。
片刻后,她凉飕飕道:“我就喜欢和他偷着来。”乌维言”
胡人少年呆若木鸡。
…到底是哪个天杀的教坏了他天真烂漫的妹妹啊!就在兄妹二人大眼瞪小眼时,亭子外头传来一串匆忙的脚步声,还有侍女低声劝阻着"夫人当心,慢些走”。
依稀听见玉佩的清脆撞击后,一道带着颤音的呼唤在他们背后响起:………清音?”
亭子里的几人齐齐回头望去。
庭院的鹅卵石小路间,众多仆妇簇拥着一位华贵夫人。她被侍女搀扶着立在花圃丛中,身着淡紫罗衣,云鬓微乱,刚赶完路的气息尚未平复,一双秋水眸含泪未落,只怔怔地望着亭中。她的目光落在角落里的胡人少女身上。
美妇人对着她,唇瓣颤了半响,终于哽咽着唤出声:“你是清音,对不对?”
越清音闻声起身。
自打阚多出现后,原本她已经怕了听到陌生人喊自己的名字。可不知为何,眼前的美妇人总让她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感。瞧着对方的装扮与派头,她试探着行礼道:“风夫人?”谁知对面的夫人听见她的声音,顿时潜然泪下。…像。”
她恍惚地向前迈了半步,却被自己的裙摆绊了个踉跄,两旁侍女慌忙搀住。她恍若未觉,只望着越清音垂泪。
“你与你的母亲,太像了……
早在府邸大门前,越清音就猜想这家子主人与她的娘亲有些关系,如今一看,果然没猜错。
她在融州的时间更多,没怎么见过母亲这边的亲友,今日这一趟,实属意外之喜。
越清音撇下不讲兄妹情分的二哥,麻溜地跑下亭子,主动搀住那美妇人,亲热地招呼道:
“风夫人,我是清音。您认识我娘亲?”
秦舒身侧一暖,蓦然闻到那股许久未见的橙花香气,加上少女晶亮的眼神,她也忍不住破涕为笑。
“何止认识。安源州也不算大,我与你娘亲是一块儿长大的。”说着,秦舒想起什么,又抹去眼尾的泪水,温和笑道:“说起来,如今亲上加亲了,你该唤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