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清晨。那时候,雪白的纸窗会透入朦胧的光。坐在妆台铜镜前的少女总爱摇摇晃晃、比手画脚地与他说笑。他一边给她编着辫子,一边分心移去目光,任由泛卷的发梢轻轻缠上他的指尖。
慕相玄再一次拿到了她的银铃。
过往那些隐秘又酸涩的小小心事,软软柔柔地化作了一汪春水。轻快凉爽的晚风吹拂而过,柳叶枝条舒展飘荡。越清音撑着河畔的木栏,悠哉看着小孩儿们摆弄新的木偶人,玩着家家酒的游戏。
“你们又在扮什么呢?“她笑眯眯地问。
“扮一家人。”
午后那垂髫小男孩指指身边的俩玩伴,一本正经地介绍道:“这是我爹,这是我爷。”
说罢,见那粉衫小姑娘眨着眼睛看他,他马上拉起她的手,骄傲地说道:“她是我的娘子!”
“你才几岁呀,就认娘子了?”
越清音忍俊不禁:“你们太小了,不能成亲的。”“我又不急!”
那小男孩仰着头,大声应道:
“等、等我长大了,我就娶她!”
越清音眉眼弯弯地笑着,还欲开口,腰身却被人揽住,往后便靠上了一个温热的胸膛。
耳边落下少年依恋的轻唤:“清音。”
慕相玄话音很轻,为他的晚到而道歉。
“等我许久了么?”
大
远处是热闹的柴火堆,村民们兴奋围拢,跃跃欲试地要燃起篝火,欢呼声如热浪般鼎沸。
越清音牢牢记着今夜的喂药任务。
她生怕被人打岔生出变故,特意领慕相玄走出少许。绕过几丛灌木,来到一株绿荫浓密的高树下,四下悄然,只听见茸茸草叶沙沙轻响,方才停下脚步。远方可见火光,周遭却僻静安宁,正是半哄半骗、对相玄下药的绝好时机。越清音心底的小人默默握固向天神忏悔。
真不能怪她形迹鬼祟,当日她也对相玄提议过,术业有专攻,与其同她胡乱摸索,不如请二哥来诊治他的不举隐疾。可没想到,相玄那样磊落的人,竟然讳疾忌医。他婉拒道:“我不好意思。”
越清音:”
但她转念想过,此事关乎男子尊严,他羞耻难堪、难以启齿也是正常。越清音体贴地揭过诊治的话题,当即决定要维护他的自尊,悄悄下药治好他。
“我们坐这儿吧?"她拍拍突起的树根。
慕相玄欣然答应。
两人并肩坐到盘虬的树根上。
越清音二话不说便雀跃地揭开食盒,邀功般推到他跟前:“清热败火的小药糕。”
她满怀期冀道:“我特意为你蒸的,你想尝尝么?”漆色的食盒内,上下叠着几碟玲珑软糯的糕点,鲜润饱满的果子点缀其上,足以可见用心。
慕相玄有些意外:“你亲手做的?”
…她素来耐不住性子看灶火,其实平日里鲜少进厨房。可越清音小鸡啄米地点点头。
甚至不等他反应,她直接捏起一块小糕,殷切地递到他嘴边,示意他张口:“阿一一”
软糯的小糕贴近唇瓣,清新的草药香气弥漫开来。慕相玄几乎来不及细想,就稀里糊涂将它叼进了嘴里。
越清音眼底闪起期待的光,仔细端详他的气色,“你感觉如何?”……吃个糕点,还能感觉如何?
慕相玄不大明白,老老实实地夸赞道:“很好吃。”越清音也疑惑了,怎么她这下毒一-呸,她这下厨,似乎不起药效。大抵是吃得不够多?
她将食盒往他跟前推了推,放轻声哄着道:“那你再尝几块。”慕相玄的耳尖悄然变红。
…不是,她为什么对他撒娇呀?
她亲手做的糕点,无论如何,他肯定会吃完的呀……少年被柔情蜜意迷得晕头转向,晕乎乎捏地起一块酸枣糕,塞进了嘴里。……天啊,这酸枣好甜。
那夏橙也甜,那青柑也好甜……他浸在稠得化不开蜜水里,似乎任多少小糕入口,皆能在齿间瞬间融化,甜意丝丝,直沁透肺腑。慕相玄不清楚自己吃了多少。
直到又一碟晚杏糕吃尽,远处的村民扬手掷出火把,篝火堆轰然燃起,烈焰在顷刻间冲天而起。
午后刚被冷泉压下去的燥热,猝然在他的胸腔里死灰复燃,灼灼焚烧。越清音瞧着渐空的餐盒,还在纳罕为何不见他变得气色红润、精神抖擞,却见他忽地用力攥住胸口,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越清音懵了一瞬,慌忙扶住他:“相玄?”少年浑身滚烫,顺势倒进她的肩窝,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那骇人的体温。她稍微捧起他的脸,对上他长眸里些微迷散的目光,顿时心头一慌,乱了方寸。
二哥不是说吃一束只是滋补的么?
越清音手忙脚乱地想将他搀起,想带他去给二哥看看,可身边的少年却鼻尖翕动,随即猛然发力,反手将她扣回怀中。他不管不顾,低头时厮磨过她的耳鬓。
………清音?”
“嗯?"她的嗓音忽然有些发紧。
少女强自镇定,轻抚他的背,“你不舒服么,我带你去看医师好不好?”“不好。”他想也不想就拒绝。
慕相玄似心有所顾,高挺的鼻梁径自蹭过她的脖颈,一点点地往她的衣领划去,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