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里,看着这一家子不顾大夫阻拦办了出院手续,看着袁平徽抱着袁开年出了医院。
这一家子没回鞋厂家属院,雇了两辆脚蹬三轮,去了城西的一处空院子里。袁凤雁转身去找了刘成,她没现身,弹了张纸团过去,让他去城西盯着,等那个老婆子开始施法时就去举报。
刘成刚准备去鞋厂先认认袁平徽的模样,没想到任务这么快就上门了。他握着纸条四下找了一圈,没看到人,忙记下上头的地址,去灶屋把纸条烧了,匆匆出了门。
当天傍晚,袁平徽一家三口加上马婆子全被请进了派出所。宁静秋和袁平徽苦苦哀求,说他们知道不该举行封建迷信,可儿子病重,三天两头住院也不见好,这才铤而走险的。希望公安同志能体谅体谅他们这做父母的心情。公安看着气若游丝的袁开年,也确实有些于心不忍,到底怕出人命,把人又送回了医院,安排了两个公安看着,顺便了解一下袁开年的情况。医院里的大夫和护士都无语了,之前不顾阻拦出院,这是急着去派出所给人家送业绩呢。
无语归无语,还是熟练的开药、挂点滴,并配合公安调查,说了些袁开年的情况。
袁平徽和宁静秋以及马婆子继续在派出所接受教育,不管怎么样,搞封建迷信还是不对的,这种惩罚可轻可重。
重则去劳改一两个月,轻则留在城里扫厕所。公安翻着同事带回来的病例,跟几个同事对视了一眼,这身体…怪不得这两口子铤而走险。
理解归理解,该处罚还是要处罚,又教育了一通,罚两人扫半个月的厕所。罚了马老婆子五十块钱,并遣返回津市。也想让马老婆子参加劳改的,但瞧着她一步三摇,面色蜡黄,也是一副随时都能归西的样子,怕留在本地出了人命脏了他们守护的地盘,最终改了罚款和遣返。
宁静秋不想让老婆子离开,他们都清楚袁开年的情况,一部分是身体原因,另一部分还得靠鬼神。
她嘴上虽然认了错,可还是想让马大娘给小年做场法事,不然心里不安。而且换命的事也需要马大娘帮忙。
不过公安可没给他们继续说话的机会,直接安排人送马老婆子离开。袁平徽两口子从派出所出来就急匆匆往医院赶,路上,宁静秋崩溃大哭,她不明白,她就是想让小年活下去,怎么就这么倒霉。“要是让我知道是谁举报的,我非把那人千刀万剐不可。”说着还看了眼袁平徽,意有所指。
她怀疑是袁凤雁还没离开省城,举报是袁凤雁的手笔。袁平徽也一脸灰败,真是一步不顺,步步不顺,断亲书的影响才刚开了个头,这又进了趟局子。如果继续留在鞋厂,他的前程.…怕是没有前程了。袁平徽小声道:“今晚上咱们去趟储家。”看看储副局长那边有没有办法或者别的路子。他想调走了。
宁静秋:“好,我也顺便去看看玉珍。”
两口子商量的很好,但现在的储华成正意气风发的准备按死刘长山,哪儿有空接见袁平徽两囗子?
汪玉轸倒是在家,可神情萎靡,连招待两人的心情都没有,更别说听他们的遭遇。
宁静秋打量着好姐妹,很是震惊,她拉着汪玉轸的手,失声道:“玉珍,你、你这是咋了?”
就几天的功夫没跟好友见面,怎么她也一副家里倒了大霉的样子呢。汪玉轸咬牙愤恨道:“流年不利,我让我那个继子举报了,我家老储也受了牵连……”
汪玉轸也急需一个发泄口,絮絮叨叨的说了下家里最近的变故,而后打量着神色同样憔悴的宁静秋,道:“你这是咋了?小年身体又不舒服了?”静秋那个儿子身体一向不好,可往常也没见宁静秋这么憔悴,难道病情加重了?
宁静秋摇摇头,露出跟好友同款的愤恨神色:“平徽前头那个找上门来了,在家里闹了一通,小年又住了院…他那个狠心的闺女把平徽举报了不说,还登报断绝了关心,今天我家又·………
俩闺蜜互相握着手,彼此惺惺相惜:“后妈不好当!”之后两人神色突然一起顿了顿,很默契地问出了个类似的问题:“你继子下乡的地方……”
“袁平徽之前下乡的地方是……
是同一个地方。
汪玉轸之前没问过宁静秋关于袁平徽下乡的事,现在同时被举报的巧合让她们脑洞大开,想到了这个问题上。
“穷山恶水出刁民,一样的蛮横难缠。“汪玉轸一脸狰狞,“那两人是一起来的,你这边的事弄不好是我那个好继子告诉他们的。”这也不奇怪,储鸣家是这边的,下乡这几年肯定跟以前的同学朋友有联系,这是无意间知道了袁平徽另娶的事,巴巴的告诉了储鸣,储鸣又告诉了袁反雁。
一定是的!
至于储鸣是怎么知道高考顶替的事,她还没查出来。宁静秋突然有些亢奋,储鸣是洼子峪的,袁凤雁也是,汪玉轸肯定恨极了那个继子,是不是能借汪玉轸的手.……
她得好好想想。
是了,还没问问马大娘有没有测过袁凤雁的生辰八字,等处罚结束她就去趟津市,跟马大娘好好合计合计。
从储家出来,虽然没能马上得到储副局长的帮助,但宁静秋已经像打了鸡血一样恢复了神采奕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