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发出来的狠劲,彻底爆发了。
“你们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但是,我们还有选择吗?”
他死死地盯着李达康和田国富,“赵援朝已经把话挑明了!我们办,还是他来办!你们是想让省委省政府来主导这次行动,还是想看二十集团军的坦克,直接开进吕州,把塔寨给踏平?!”
“到那个时候,我们汉东省委的脸,往哪搁?我沙瑞金的脸,往哪搁?中央会怎么看我们?会怎么看整个汉东的班子?!”
李达康和田国富,瞬间哑火了。
他们被沙瑞金这番话,震得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是啊,他们还有选择吗?
赵援朝那个疯子,已经把所有的退路都给堵死了。
要么,他们主动去捅这个马蜂窝,虽然疼,但主动权还在自己手里,事后还能跟中央有个交代,说是省委果断处置,拨乱反正。
要么,他们眼睁睁看着军队进场,用最野蛮的方式解决问题。那样一来,整个汉东官场,从上到下,都会被钉在耻辱柱上!显得他们这群地方官,是何等的无能和废物!
李达康的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终于明白,这已经不是一个简单的反腐案件了,这是一场政治站队!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斗争!
“我明白了,瑞金书记。”李达康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异常坚定,“我同意您的决定!干!必须干!而且要快!”
他转头看向田国富:“老田,你觉得呢?”
田国富沉默了片刻,他知道,一旦开了这个头,汉东官场必将迎来一场史无前例的大地震。作为纪委书记,他将站在风暴的最中心。
但他同样明白,开弓没有回头箭。
“我服从书记的决定。”田国富缓缓地点了点头,声音低沉但有力,“既然要干,就要干得彻底!我建议,立刻成立最高规格的联合专案组,由您亲自挂帅,我跟达康同志任副组长。行动必须绝对保密!绕开吕州市委市政府,绕开省公安厅,直接从异地调动警力!”
“绕开省公安厅?”沙瑞金的眉头一挑。
“对!”田国富的眼神,冷得像冰,“祁同伟是高育良的学生,整个公安系统,遍布‘汉大帮’的人。我们不能冒这个险!”
沙瑞金和李达康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决然。
“好!”沙瑞金重重地一锤定音,“就这么办!”
“达康同志,你立刻从京州市局,抽调一支最可靠的特警力量!人数要多,装备要好!记住,行动代号,就叫‘破冰’!除了你之外,不能向任何人透露行动目标!”
“国富同志,你马上跟中纪委联系,汇报情况,取得授权!同时,准备好人手,一旦行动成功,立刻对所有涉案人员,展开审查!”
“我现在,就亲自带队,去吕州!”沙瑞金站起身,身上散发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杀气,“我倒要看看,这个塔寨,这个林耀东,是不是真的有三头六臂!”
命令下达,整个省委大院的核心层,仿佛一台精密的战争机器,瞬间高速运转起来。
一辆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悄无声息地滑出省委大院,汇入夜色之中。
车队里,沙瑞金坐在后座,闭着眼睛,但紧握的双拳,却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他知道,当他的车队抵达吕州的那一刻,就是汉东的天,彻底改变颜色的开始。
而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的车队后方,几辆挂着军用牌照的越野车,如同幽灵一般,不远不近地跟随着。
一场决定汉东未来的风暴,正在漆黑的夜幕下,急速酝酿。
汉东省委常委,政法委书记,高育良的办公室里,灯火通明。
他正坐在书桌后,慢条斯理地品着一杯上好的碧螺春。面前,摆着一本翻开的《万历十五年》。
作为一名学者型的官员,他向来喜欢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通过阅读史书,来洞察人性和权力的游戏。
但今晚,他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他的心,很乱。
平安镇发生的事情,像一块巨石,投进了他那看似平静的心湖,激起了滔天巨浪。
赵援朝!
这个名字,像一根刺,深深地扎进了他的脑海里。
一个二十多岁的集团军军长?背景通天?行事毫无顾忌,视规则如无物?
高育良在官场沉浮半生,自诩见多识广,却也从未见过这样的人。这不像是体制内的官员,更像是一个从历史书里走出来的,手握生杀大权的藩王!
他竟然敢把一个镇的领导班子,直接吊在旗杆上!
这种做法,已经不是胆大包天了,这简直就是疯了!是对整个官僚体系,最**裸的蔑视和挑衅!
高育良放下茶杯,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他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这个赵援朝,就像一颗不受控制的陨石,突然砸进了汉东这片他经营多年的棋盘。他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将充满变数。
最让他不安的,是赵援朝的动机。
仅仅是为了一个牺牲的老兵出头?
高育良不信。
到了他们这个层面,任何看似偶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