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大量污水,又要极其开阔平坦的场地晾干,园林中根本施展不开,衙门也不会允许她在西湖边建染坊。春枝很快带着人来了。
虽然苏小郎没说原因,只让她们尽快收拾了走,但四人还是觉察到微妙的紧张感,一路上都很紧绷。
明月笑笑,“没什么大事。”
又对莲笙说:“去后面找高大娘,这几日正好验验你的手艺。”莲笙立刻就顾不得猜测了,有点兴奋,还有点紧张,拎着自己的家伙事儿就往后走。
春枝看看明月,对角儿道:“你也去玩儿吧,这两天没事,跟着打个下手。”
“哎!"她怎么说,角儿便怎么做,马上跟莲笙手拉手跑走了。两个姑娘作伴,在陌生的环境里便不那么拘束了。苏父自去同梁鱼说话,细问情形。
众人集合的头一天无事发生,次日也无事发生。甚至没等来猜想中的歹徒,反倒梁鱼引荐的那对夫妻双刀先到了。明月大喜特喜,简直喜出望外。
六个有经验的护卫、两条犬,一起守一座染坊便很说得过去了。两口子都是非常结实的体型,不算很高,穿着衣服,看着有点瘦,垂着眼的时候看上去似乎只是一对寻常的老实的年轻夫妻,可是当他们抬眼看人时,眼底那种凶悍却隐藏不住。
明月满意地笑了。
越凶越好。
明月直接放出话去,“你们来的正是时候,有几个点子不长眼,要来试试我的深浅,你们立功的时候到了!干得好,我给你们养老!”养老?!夫妻俩对视一眼,都很心动。
来之前梁鱼就跟他们说了,新东家虽是个年轻姑娘,但颇有江湖义气,豪迈又慷慨,只要忠心干活,银子比想象的还多!夫妻俩年轻时大手大脚没存下钱,近亲都在行当里死绝了,远亲自顾不暇伤,偏两人年少轻狂时伤了身子不能再生,唯一的孩子还天折了,难免有身似浮萍之感,总觉得天下之大,竞无下脚之处。如今听了明月这番话,顿如狂饮鸡血。两个人的四只招子骤然亮起,恍若被唤醒的凶兽。
“东家仁义,”妻子名唤吴冰,个头不高,说话做事却很爽利,“我们也不好吃干饭,先练一段请您掌掌眼!”
说完,也不等明月回答,直接抽出朴刀,先夫妻对砍起来,刀刃相接之处火星子咔咔直冒。
明月等人看得址牙咧嘴,纷纷喝彩,真神俊呀。这两位现在看着也不怎么收敛安分,年轻时候更张狂,那得张狂到什么样?出门还敢带刀……
得亏着染坊不进城,不然只怕城门口就给人扣下了。吴冰坦然说:“东家既招护院,说不得要遇见几个硬茬子,自家吃饭的家伙省不掉,我夫妻二人一路只走小路,遇城不进,遇店不歇,故而来迟了。”不然以他们的脚程,三五天前就该到了。
“好好好,贤伉俪连日奔波实在劳累了,先去洗漱歇息,养精蓄锐。"明月又赞一回,也夸梁鱼,又叫人传话,让高大娘和莲笙杀鸡宰羊,叫染坊上下饱餐几顿。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既然要打仗,不吃饱了肚里没油水可不成!直到第四日晚上,大家都怀疑是否真的虚惊一场时,狗叫了。然后正在附近蹲守的苏小郎就见几块生肉从墙头抛了进来,不必说,一定掺了药粉。再看狗子,不为所动,他不禁暗道好狗。保家和发财两条狗子每日好骨头好肉伺候着,都被高大娘喂得膘肥体壮、油光水滑,等闲伙食根本看不上。
且明月也有意训练,如今除了她和高大娘,谁给的东西狗子们也不吃。保家安安静静地站在原地,低头瞅瞅生肉,再扭头看看苏小郎,仿佛在说哪来的傻子用这种垃圾东西敷衍我。
这肉一点儿都不肥美,甚至还有点馊了!
因不确定贼人会从哪里进,众护卫早便商议过,分别在几处可疑地点驻守,除非有谁真的要求增援,否则就算别处打起来也绝不擅离职守。吴冰夫妻两个初来乍到就赶上这种大买卖,心头火热,誓要拿来犯者的狗头做个投名状,以保下半生安稳。
却说外面的人在狗叫过的位置扔了掺有迷药的生肉,又耐心等了会儿,特意弄出一点动静试探
哎,狗子不叫了!
一定是被药翻了!
几息之后,几个人小心翼翼翻墙而过。
正当他们以为得逞时,却骤然听得同伴一声走了调的惨叫响彻云霄,“啊!”
说时迟那时快,先是暗处几声破风声,两名歹徒大腿上各自中了一箭,应声到底。
一旁举拳欲打的苏父无奈朝暗处抱怨道:“你这抢我人头未免有些不地道吧?”
手持弓箭的梁鱼笑着走出来,“对不住,一时手痒,实在是他的方位忒好…苏父摇头失笑,过去将那两人的腰带扯下来,反剪手按在地上绑了。继而火把大亮,各人都将擒获的歹徒丢到前院空地中央,各种调门的哀嚎声此起彼伏。
其中最惨烈的莫过于苏小郎那边,那人跳下来之后便跟保家对了眼,一人一狗大眼瞪小眼,然后保家便一口咬了下去,登时皮肉翻卷、血流如注。苏小郎先夸几声好狗,然后哄着将人撒开,眼见伤口实在严重,还费心帮他扎紧了,又撒上药粉。
可不能死在这儿,脏了东家的地界,坏了东家的买卖!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