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在阳光下泛着一点深蓝的冷调,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时,像一捧浸了泉水的绸缎。时叙有瞬间的恍惚,他知道这个男生,他是班上的学习委员,成绩很好,很受老师喜欢。
时叙经常看到他上去解题。
“时叙。“男生又走上来一步,一双清冽澄澈的眼睛像秋日的湖水,一错不错地望着他:
“高老师叫你过去。”
时叙犹豫了一下,看向挡在他身前的三个人。男生好似明白他的顾虑,扭头对着几个男生道:
“老师喊时叙过去,你们可以让一下么?”在学校里,老师就是最大的,三个男生都露出了犹豫神色,大概是觉得现在放了时叙,他们自己脸面过不去。
见状,男生上前了几步,坚定地走向时叙。他的好学生名气在整个学校都是有名的,三个男生不想“得罪”他,下意识地让开到了边上。
男生停下,朝着时叙微微伸出手,日光下偏向琥珀色的眼睛专注地注视着时叙。
“走吧。”
时叙跟上了他。
午后的阳光落在男生的一侧,时叙落在他一步左右的位置,能隐隐约约闻到他身上好闻的清香,大概是洗衣液的香味。时叙不时抬头看着他的侧脸,他的皮肤很白,很干净,没有一点瑕疵。他也没有展现出对自己过多的关注,不问自己“适应新学校了没有”,“交上朋友了没有”,或者"我们好好相处"之类的话。他好像对自己一丝一毫兴趣都没有。
“到了。“男生停在了办公室门口,转身朝向时叙,眼睛里不带一点多余情绪。
顿了顿,他表情忽然变化了一下,冷淡的眉眼透出温和的色彩。他说:“如果,以后还有同学像今天这样找你,你可以告诉老师,或者告诉我。”
说完,他又笑了笑,笑容很淡,但是很漂亮,在那张干净秀美的脸上像白鹭划过清晨的湖面。
时叙的呼吸滞了滞,从来都只有别人夸他好看,这还是头一回他觉得一个男生好看。
呆愣间,他眨了眨眼睛,男生已经离开了。时叙走进办公室,班主任是来关心他转校后的情况,问他有哪里不适应,时叙心不在焉地应付着,脑子里一会想到这一会想到那,又划过刚刚男生冷淡又好看的模样。
他心想:那个人怎么不用特殊的目光看自己啊?他不在意自己么?
时叙不记得自己到底跟老师说了什么,回到教室,以往因为他在最后一排,回座位都是从后门走,直线抵达,非常快。但这一回,他不知为何选了从前门进去,中午休息时间,大家还在打打闹闹,没有人关注他。
时叙注意到那个男生坐在他旁边一排倒数第二个座位,也就是自己的斜对面,教室里头闹哄哄的,他却始终低着头做作业,仿佛不受影响。时叙转校过来也有一个礼拜了,记住了几个任课老师的名字,记住了同桌和前排的名字,但还有很多人的名字不记得,他隐约对男生的名字有印象,但又不能清晰地想起来。
回到座位后就使劲地盯着对方的背影。
还是同桌注意到了,问他:“你怎么老盯着学习委员看啊。”时叙愣了愣,问他:“学习委员叫什么?”“啊?”
时叙心口忽然颤了颤,略微不自在地挪开视线,故作解释地说:“我想多记住几个同学的名字。”
“啊,对。他叫江予臣。”
“江予臣?"时叙默默地念着:“怎么写?”“这三个字。”同桌写给他看。
“江予臣。”
非常好听,干净的名字,和他的人一样。
时叙觉得心口有点甜,像是拥有了什么独属于自己的秘密,但又浑然不觉,他又看了几遍这个名字,像是要把他印入脑海,记住之后他将纸张揉成一块,塞进了课桌。
时叙有了一个关注的人。
对方是班上的学习委员,他学习很好,经常上去解答题目;他人也很好,时常帮班长维持纪律;他还会借作业本给同学,让他们抄作业。时叙最近有了一个新发现:他经常中午的时候在教室里吃面包。第一次发现这件事是因为他早上起的太晚,来不及吃早饭,导致在课间疯狂进食,然后中午的时候又吃不下了。
他想等晚一点再去吃,也正好错过高峰期。上过高中的都知道,中午铃声一响,所有人化身野兽,风一样冲向食堂,不一会儿后,教室里就空了一大半,只余下少数几个自己带便当或者减肥不吃的时叙趴在课桌上,无聊地数地面细小的裂缝,忽然听到前面传来撕开塑料袋的轻响。
他尾椎骨像被针扎了下,下意识地抬起头,斜对面的江予臣正低着头,手上捏着包装面包的塑料袋,他的校服袖口挽到小臂,纤细的手腕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他咀嚼的动作很轻,下面垫着一张草稿纸,面包碎屑掉草稿纸上,没弄脏一片书页和课桌。
他吃得很安静但动作不慢,不一会后一块面包就被他吞下了肚子,然后他就不动了。
时叙:?
只吃这么点么?
他自己也是高中生,完全知道正值青春发育期的高中生饭量有多离谱,他自己去食堂,每次都是端着堆成小山的餐盘回来,米饭压得实实的,至少四两起步,有时候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