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
只要不是讨厌的菜,基本都是能吃完的,什么鸡腿鸡排鸡内脏,全都给我塞进肚子里!
如果下午有体育课,说不得不到下午放学时间就饿了,中间还得补充热量。一块面包?
当下午点心都不够吧。
江予臣吃完了面包,忽然转头,时叙飞快地低下头趴在课桌上,心心脏还扑腾扑腾跳着。
江予臣从座位上起来,走到角落垃圾桶旁边,将吃完的塑料袋扔了进去。他走回座位后,时叙才敢把头抬起来。
有几个女生在教室里面打闹,其中一个经过江予臣座位时惊讶地道:“学习委员,你中午就吃这个啊?”
她的声音不大,但教室里本来也没几个人,瞬间让周围的同学都抬起头看了过来。
江予臣捏着保温杯的手指顿了顿,表情有瞬间的不自然,他还没来得及组织语言,斜前方的一个女生就咋咋呼呼地插了嘴:“这你就不懂了吧?人家学委是要争分夺秒啃书本呢,看看,这就是学霸的态度,要不说我们只能当学渣呢?”
“学霸"在哪都是有理的,“学霸”付出一切只为学习在以学习为重的高中是完全合情合理的理由,众人瞬间接受了这个原因。问问题的女生拍了拍额头,心虚地跑了,还有人哀嚎:“学习委员,你别这样,你本来成绩都够好了,你这样,把我们都衬成什么样了?”
“什么样了,不就是猪头一个?”
“王威,你说什么?!”
“猪头猪头!”
“你才是猪头,你小子一一别跑啊你!”
心无城府的年轻人很快将这段插曲抛在了一边,教室里响起打闹的声音,而作为插曲主角的江予臣此刻已经没人在乎了,他重新低下头,将目光放在了识本上。
时叙左手支着下巴看着少年背影,真的是这样么?下午的阳光热烘烘的,把操场烤得发烫,塑胶跑道蒸腾起一股橡胶味。体育老师吹着哨子让男生们跑八百米,时叙冲过终点线时,看见江予臣落在最后一个,手撑着膝盖大口喘气,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得贴在皮肤上,明明应该是热的发红的时候,脸上却透着一层苍白的底色。“喂,你没事吧?"江予臣的同桌拍着他的后背,语气里带着点不赞同:“都跟你说好多回了,就算是为了学习,饭也得好好吃啊。你看你这脸白的,跟纸糊的似的。”
江予臣抬起头,喉结滚动着说不出话,脸在阳光下透着病态的白。他摆了摆手想站直,膝盖却一软,差点往前栽倒。时叙下意识地往前跨了半步,又猛地顿住,他同桌已经扶着他往操场边的香樟树走。
体育老师拿着秒表走过来,问道:“怎么回事?”江予臣还没开口,他同桌迫不及待地说:
“江予臣他中午吃太少了,这会儿体力不济。”学习好的学生在哪都能得到优待,体育老师看见江予臣这副模样,皱了皱眉却没多说什么:
“你就在这儿歇一会吧,别硬撑。”
“谢谢老师。”
江予臣靠着树干坐下,指尖掐着衬衫往下扯,汗水顺着他的下颌线往下滴,砸在沾满尘土的运动鞋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时叙站在男生堆里,目光越过人群落在香樟树下,有片刻的恍惚。“时叙,打球么?”
跑完了体测的同学喊他道。
“啊,这就来。”
他收回目光,跑向了操场中央。
时叙转校之后的第二个周末到来了。
虽然时叙跟班上的同学混熟了,但是毕竞刚认识不久,交情还没好到周末也能一块玩的程度。
第一个周末,他爸妈带他出去玩,玩的那叫一个无趣,时叙严重觉得他们是来监视自己的!因此第二个周末,他说什么都不让爸妈陪着出门了。“我宁愿一个人在街上闲逛!”
“我可以坐公交车一整天,欣赏城市风景!”总之,他拒绝和爸妈出门。
爸妈无奈,只好塞给他两百块钱让他一个人好好过。时叙把爸妈塞的两百块钱塞进牛仔裤,晃悠悠地走出了小区。他踢着路边的石子往前走,心里盘算着该怎么打发这漫长的一天。坐公交绕城市兜圈的念头只持续了三站路,当公交车在商场门口报站时,他几乎是凭着本能跳了下去。
商场里暖烘烘的,中央空调吹得人犯困。时叙漫无目的地晃过一楼的珠宝柜台,柜姐热情的招呼声被他含糊地应过去;二楼的游戏厅传来震耳欲聋的音效,他扒着玻璃门看了两眼,又觉得吵闹得心烦。直到看见电梯口“新华书店”的指示牌,脚步才顿了顿。
行吧,就书店吧,随便看点小说打发时间。书店里弥漫着旧纸张和新书油墨混合的气味,空调温度调得比商场低些,刚好吹散他额角的薄汗。时叙随手从畅销书展台抽出本漫画,正打算坐下来看,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他眼前经过。
江予臣!
时叙一下子弹跳起来,猛地抬头,不远处高中辅导书区域的书架后,江予臣正站在暖黄色的灯光下。蓝白校服换成了浅灰色连帽衫,领口松松垮垮地堆着,露出一小片白皙的脖颈。
他左手捏着两本数学辅导书,右手的指尖在书脊上反复摩挲,眉头微蹙着对比封面上的知识点清单,侧脸的线条在书架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