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都摆在了明面上,占尽了“理”与“情”,让人挑不出半点错处。
老三家的那点小心思,算是被这孩子拿捏得死死的。
“好了。”
陈氏开口了,声音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就按渊儿说的办。从文,从智,你们是亲兄弟。明渊,明文,你们也是亲兄弟。一家人,就该互相扶持。”
“老大如今出息了,拉扯老三一把是应该的。但打铁还需自身硬,路,终究还是要自己走。”
她锐利的目光扫过赵氏。
“老三家的,你日后也少说些有的没的。渊儿这番话,是给你们三房指了条明路,也是给了明文一个盼头。”
“你们要做的,是回去好好督促明文读书,而不是在这里嚼舌根子,丢人现眼!”
最后四个字,说得极重。
赵氏的脸“唰”地一下全白了,身子一颤,再也不敢多言,只能讪讪地低下头。
陈氏又看向陆从文,语气缓和了些。
“从文,你是个好大哥。但有时候,心肠太软,不是好事。你是长子,这个家,你要能撑得起来。”
陆从文羞愧地低下头,应了声:“是,娘。”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陈氏一锤定音,拐杖再次重重一顿。
“往后谁也不许再提!若是让我听到村里有什么闲话,说老大一家不顾兄弟,我第一个不饶!”
一场眼看就要爆发的家庭风波,就这样被陆明渊轻描淡写地化解了。
三叔陆从智自始至终都缩在后面,此刻更是拉着自家婆娘,灰溜溜地告辞了。
屋子里终于恢复了清静,陆从文看着自己的儿子,眼神复杂,有欣慰,有骄傲,也有一丝陌生。
他发现,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这个儿子。
陆明渊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重新坐回椅子上,端起那杯已经凉透的粗茶,轻轻抿了一口。
陆家的这些事情,错综复杂,如同乱麻,剪不断,理还乱。
前世的他,见得多了。
今日主动提出这个条件,看似付出了代价,实则是用最小的成本,一劳永逸地解决了最大的隐患。
这个时代,名声大过天。
他绝不能让“忘恩负负义”、“不顾亲族”的污名,成为自己未来路上的绊脚石。
五年的束脩,不过百十两银子。
对他而言,甚至抵不上翰墨轩一个月的利润分红。
用这点小钱,买来五年的清静,堵死所有的流言蜚语,这笔买卖,划算得很。
从此以后,陆家村里,再无人能以此为由,对他们大房戳脊梁骨。
处理完家里的琐事,压在陆从文和王氏心头的一块大石也落了地。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了一顿其乐融融的午饭。
饭后,正当陆明渊准备回房小憩片刻时,院门外却传来了一阵喧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