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笙注视着唐聿礼的车尾灯消失在街角,单薄的身影在寒风中微微晃动。
雪花落在她长长的眼睫上,她轻轻颤抖了下,深吸一口凛冽的空气,试图压下喉间的哽塞,却发现连呼吸都带着细密的疼。
和他彻底分开这件事,比想象中轻松,也远比想象中沉重。
林笙缓缓收回目光,走到自己的车前,拉开车门,坐上驾驶位置发动引擎,鼻尖似乎还残留着独属于唐聿礼身上的雪松香味,让她心里发闷。
她打开车窗,让冰冷的空气涌入,试图吹散那些令人窒息的过去。
车子缓缓驶向唐家老宅,她停下车,看着窗外熟悉的景象,雪花无声地覆盖着修剪整齐的冬青,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却又像暴风雪前的死寂。
推开厚重的雕花木门,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她走进去就看到孙蔓正在厨房忙碌。
听到动静,她抬起头,看到是林笙,脸上原本扬起的笑意立马淡下,冷气道:“你还知道回来。”
“妈,”林笙的声音有些干涩,她走到孙蔓面前,目光复杂看着她,斟酌了许久,才缓缓出声:“您和我走吧,我带您离开这里。”
听到她的这句话,孙蔓脸上神情顿时僵住,猛地抬头看向她,质问道:“离开?去哪?聿礼呢?他没跟你一起回来?”
“妈,我已经和您说过很多次了,我和他已经分开了。”林笙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而坚定:“是彻底分了,妈,您跟我走吧,我会照顾好您。”
她一边说,一边试图握住她的手。
“林笙,你到底想干什么!”孙蔓猛地抽回手,声音提高,带着无法遮掩的惊怒:“聿礼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唐家哪里亏待我们了?没有唐家,没有聿礼,你能有今天?!你怎么能这么任性!”
“妈,这不是任性。”林笙看着孙蔓神情激动的样子,心像被揪紧,但她没有退缩,尽量调整着呼吸说:“感情的事情没有办法强求,就算我们两个在一起,那也只有痛苦和束缚,您跟我走,好不好?”
“我不走!”
孙蔓因为情绪激动,下意识用手推了她一下,却也因为动作太急,身体晃了一下,脸色瞬间涨红,呼吸开始急促起来:“你……你真是要气死我!我辛苦把你培养大,不是让你这样胡闹的!聿礼那样的男人,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你竟然要分手?你是不是那个周祈年又来找你了?!”
她越说越激动,胸口剧烈起伏,手指颤抖地指着林笙,喘息声越来越重,显然哮喘旧疾又被引发。
“妈!您别激动!”林笙脸色一变,慌忙起身扶住她,一只手快速拍着她的背,另一只手在她衣服口袋里摸索喷雾剂:“药呢?您的药放哪里了?”
孙蔓已经说不出话,只是痛苦地摇着头,伸手想要推开她,艰难发出几个模糊的音:“我用……用不起你……”
“都什么时候了,您还和我说这些!”林笙心急如焚,连忙转身去找喷雾剂。
在客厅找到喷雾剂后,她立马跑回去,让孙蔓深吸了几口药。
虽然孙蔓的呼吸稍稍平缓了一些后,但脸色依旧苍白得吓人,浑身无力地靠在林笙身上。
“去医院。”林笙没有丝毫犹豫,半扶半抱地将她带出唐家,动作轻柔地将她放在车后座上后,就快速回到主驾驶位置,迅速发动车子,迅速踩下油门,车子很快驶入茫茫雪夜之中。
医院的急诊室总是弥漫着一种特有的忙碌和焦虑气息。
消毒水的味道冰冷而刺鼻。
林笙忙完所有后,已经是凌晨了。
等她回到病房的时候,孙蔓正躺在病床上吸氧,脸色慢慢恢复了些许血色,但依旧紧闭双眼,不愿看她。
林笙紧绷的神经稍稍松懈,疲惫和无力感如同潮水般涌上。
看着孙蔓一副拒绝交流的样子,她轻瘫了一口气,揉了揉发痛的眉心,又叮嘱了她几句,才离开病房去补交一些费用。
然后,就在她在缴费窗口排队时,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和压低的交谈声吸引了她的注意。
是沈清。
她难得穿的低调,此刻正和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站在走廊转角相对僻静的地方交谈。
林笙不动声色观察着她的所有举动,心里那种强烈的预感,让她拿出了手机,悄然录下了不远处的一幕。
对于林笙的动作,沈清此刻全然不知,她背对着林笙,正全神贯注从包里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快速塞进医生白大褂的外兜里,声音压得极低:“我交代你的事情,必须办到,只要你办法,我保你后半生无忧。”
那位医生神色有些紧张,目光闪烁地快速扫视四周,下意识地用手按了按口袋,微微点了点头。
就在沈清也抬头环顾的时候,林笙的心猛地一沉,下意识地侧身躲到一根柱子后面。
她清楚知道,沈清和那位医生绝对没有谈什么好事……
就在她屏息凝神思索事情的时候,沈清已经交代完了事情,转过身准备离开。
只不过刚侧身,抬头就正好对上了柱子旁林笙冰冷的目光。
沈清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闪过一丝明显的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