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一起进去,再出来,手里就多了两本红本本。
暖金色阳光在头顶晕眩,宁玛和周亓谚扣指相视,但两个人还没来得及细细感受,拉姆就已经从车里探出身子呼喊一一“快点上车!阿妈他们做了牦牛肉人锅在等我们!”
宁玛把热乎的结婚证放进包里,心不在焉听拉姆和丹珠拌嘴,车子从小道驶入另一条小道,速度比在公路上慢了很多,时不时有藏民牵着牛羊路过。就这么缓慢地开了快一个小时,他们终于抵达下隆村。虽然这只是一个村,但因为它最靠近河谷和神山,吸引无数旅客来访,村里早已修上了水泥路,也开满了大大小小的客栈。
车子停在院落里,天边仍有余晖,贡布和拉姆从车上把行李卸下来。宁玛他们的行李箱也被周亓谚拿了下来,放在身边。突然,小女孩丹珠坏笑起来:“从现在开始,你们两个不能见面了哦。”“为什么?"周亓谚挑眉问。
“习俗啊!“丹珠振振有词,“等着看吧,等会儿我阿妈一定会让你们分开吃饭,然后一人一间房。”
周亓谚看向宁玛,似乎在询问真假。宁玛点点头:“习俗确实是这样,婚礼前一天,新郎新娘不能见面。”
其实很多地方都有这个习俗,周亓谚从善如流接受了。丹珠又拽上宁玛的手,说:“你今晚有得忙呢。”“嗯?”
“我已经看到阿妈的手机了,她把自己结婚的衣服拿出来要给你试,还要教你明天怎么做。”
宁玛抿嘴笑,摸摸小孩的头:“丹珠真厉害,你比我懂得还多。”“那当然,我寒假刚参加完我姑姑的婚礼。”后来果然如丹珠所说,一进门拉姆和贡布就分别带走了宁玛和周亓谚。牦牛肉锅加上菌菇,已经汩汩冒泡散发着香味等待食客,热气腾腾的圆桌上坐满了年龄各异的女人,都在笑着等待给宁玛挂上哈达。有两个年纪稍大的阿婆说,曾经在冷措寺经常看见宁玛,没想到还能再看见她。又问宁玛这次要不要去冷措寺看看。在来之前,宁玛也纠结过,但现在的冷措寺是她走后新建的,曾经抚养过她的那些僧侣也都不在了,最终宁玛还是法定把它留在记忆里。
吃完饭天终于黑了,拉姆带宁玛去泡汤,丹珠吵着要一起加入。拉姆拗不过她,答应让她一起来,那是一楼带小院的房间,在院子里辟了一个小池子,引天然温泉水进来。
“这个房间平常旅游来住要很贵吧?"宁玛问拉姆。“淡季不贵的。而且我们这里对城里人来说海拔太高,很多人都不敢泡的。“拉姆打了一下玩她头发的丹珠一下,清脆响亮的拍屁股声,宁玛没忍住笑出来。
“其实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可能也就丹珠这么大。"宁玛感慨。“是啊,时间过得真快。”
池子里热气氤氲,石头壁龛里的小灯将一切照得愈加朦胧,抬头才发现星空原来这么亮。
宁玛和拉姆不停地聊天,有时候是追忆,有时候是捂住丹珠耳朵的成人促狭,有时候是对生活的吐槽,
当贡布他们簇拥着周亓谚去外围的露天大温泉池的时候,路过宁玛所在的小院,周亓谚只需一秒就能分辨出来自宁玛的笑声。“兄弟别想了,明天你就会看到的!"贡布已经醉了,不再像刚认识一样沉默寡言,反而大大咧咧地勾肩搭背起来。
丹珠闹着要看宁玛试装,结果九点一过,还泡在池子里的时候,小丫头就困得睡着了,拉姆赶紧把女儿捞出来。
丹珠裹着红色的毯子,像一只红皮小猪一样睡得香。突然,宁玛的房门被敲响,拉姆走去开门,没想到竞然是贡布和周亓谚。“宁玛的东西。"周亓谚把装着珠宝的皮箱,经由贡布的手交给拉姆。宁玛隔着门听见周亓谚的声音一一从再次确认关系同居以后,她和周亓谚再没有分开过,这一刻,她忽然有一种刚刚隔着热气看星空的感觉。但她不知道,自己一闪而过的衣角,落在周亓谚眼里,也是雾里看花。微醺的贡布看着妻子微湿的头发,身后架子上还挂着当年的婚服,也不禁激荡起来。
“好了,你们快走吧。"“拉姆难得脸红,把门一关。但当把箱子打开,满眼珠光宝气的时候,姑娘们瞬间把刚才的情绪抛之脑后,如果丹珠没睡着,看到肯定要尖叫了。“如果有一个男人,他可以给我50头牦牛,但我不喜欢他,我喜欢的人是一头牦牛都没有的穷光蛋,没办法,我也只能选择第一个人。但如果有一个男人给我100头牦牛,我喜欢的人却只有50头,我就能头也不回跟喜欢的人走。“拉姆说着她很喜欢的比喻,帮宁玛梳头。
“宁玛,你找到了最幸福的事-一你喜欢的人,恰好有100头牦牛,还是白牦牛!”
说到白牦牛,两个人又笑成一团。
这一夜过得又漫长又短促,凌晨五点,贡布带着自家兄弟们出去搭五彩经幡。
六到九月都算是这儿的雨季,但雨同样也让草原润泽生长,只要是晴天,就能看见最美的风景。窗外天光一点点亮起来,云翳散开,隔着河谷能清楚眺望到远处的日照金山。
拉姆和几个姐妹一起,在屋里帮宁玛梳妆打扮,忽然松柏燃烧的气息顺着窗缝飘进来,驱散脂粉的香味。
“他们已经在煨桑了。"宁玛自己给自己化妆,感觉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