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五三书院>其他类型>栖香稳> 遇红颜菊痕探意,见敕书玉郎定心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遇红颜菊痕探意,见敕书玉郎定心(2 / 2)

见有一人骑着一匹花灰瘦马,身侧只一差役,打马悠悠而来。那人约四旬年纪,黄瘦面庞,头发业已花白,却是鹤势螂形,貌古神清。夏延棠打远处便见那彩舆高马,旗旄缨枪的排场,鼓乐吹打的震天响,不由得微微蹙眉。

及至近前,下马待众人行过首礼,旋即拿出黄绫敕书,肃声公读:“奉天承运皇帝敕曰:

盐政乃国计攸关,今察河东盐课司提举魏时,罔顾国宪,恣行贪墨,蠹坏盐纲。着即褫职锁拿,并一干涉案奸徒,俱就本处监候。其盐商沈氏一门,交通有司、把持行市等弊,据实劾奏,以儆奸宥。巡按御史宋介先秉公持正,亲行鞫审,会同布政使司、按察使司堂官,严究情伪,录供定谳。刑曹复核之后,依律法处置,毋得徇纵。特简都察院御史夏延棠,充巡盐御史总理河东盐务。凡盐场灶课、引商掣验诸事,悉听裁度。盐课收入输五成解赴西北军镇,充作边饷。至宋介先职司风宪,乃效浮浪轻薄之态,私狎娼妓,有玷官箴。念其本案差遣未结,姑从薄惩,敕书到日,即行申饬。若再不知省改,定行重处不贷。凡尔诸臣,尚其涤虑洗心,恪恭乃职。盐法军需,实关社稷,倘有玩忽,决不轻恕。故敕。”

肃穆敦重的声音如洪钟一般回荡在阁中,众人跪听宣读,颜色几度变幻。待读毕,夏延棠方与众人依次见礼。待到宋鼎元面前,问道:“来晋地可还适应?″

宋鼎元正自拢着袖子发愣。

刚入朝堂的少年,凭着一股子意气,赌上前途,只身入棋局。饶是胸有沟壑,稳重如山,可没有十成把握,如何不慌?此刻敕书一下,多日里一直悬着的心才终是落到实处了。

宋鼎元回过神,见夏延棠目光温和,忙躬身长揖道:“小甥见过夏伯舅。”夏延棠上前一步,用力拍拍他的肩膀,“早知你是个不凡的,出来历练一回,行事愈发老成了。"说着从裕涟中取出一封书信,“这是你母亲托我捎来的,本还欲给你带些吃用之物,奈何我公务在身,单车轻骑,不能载许多辎重,故只此书信一封。”

宋鼎元再施一礼,收下书信:“母亲舅父可都安好么?”“我看令堂身子康健,想除思子心切,别无不好的。至于周成英那老小子,”夏延棠捋须一笑,“镇日在山沟沟里诗酒琴赋,无案牍之劳,受山水之奉,这世间清福尽叫他享去了,如何不好?”

周成英便是宋母的胞兄,宋鼎元的亲舅父,少时便卓尔不群,笔墨有大宗之风,先帝御宇时钦点了探花郎,官至吏部给事中。后因不满皇帝不理政事,由郑冲祸乱朝政,遂自请致仕。在去城四十里的鹿鸣山下结了几间屋舍,做起绿野耕夫。

平日里也收些资质好却贫寒不能向学的弟子。久之,声名渐起,慕名而来者甚多,以致每逢讲学之日,不仅座无虚席,还有学子自带短凳在夹缝中安插,或坐在外间。

遂起座书院名为鹿鸣书院,十几年间,倒也为朝廷培养出许多实干之才。夏延棠与周成英素来契密,因此常来书院与之清谈,宋鼎元在鹿鸣书院读书时也是常见的。

二人正寒暄之时,刘大人绽开一张胖脸上前,“多年不见,夏兄可安好?”夏延棠瞧着他一张白胖面庞,面如渥丹,鬓发油亮。想是日子悠闲,心宽体胖,因而淡淡一笑,“尚可,只是琐事萦心,如今已一衰翁矣,倒是刘兄风貌不减当年。”

“夏兄说笑,自我二人京中一别已十几载,如何不减当年?"刘大人呵呵笑着,上前亲热携手:“夏兄此来一路辛苦,想是人困马乏,本官在此略备些薄酒,权当与兄接风。”

二人是同年进士,又曾在京中共事,只是夏延棠为耕读寒门,刘大人却是官宦人家出身,因而交情不过泛泛。

如今夏延棠已升为都察院御史,又代天子巡盐。二人同有郑党之名,刘大人有心亲近,故而于郊大摆仪仗,又精制肴馔,广设声乐,只等他来。夏延棠不动声色的抽出手臂,略拱拱手:“刘兄殷切相邀原不该辞,只是还要往运城赴任,职责所在,不容耽搁。晨起在驿馆已备足草料粮秣,这便启程了。”

说着便翻身上了那匹老马,与差役一溜烟的往运城去了,只留下刘大人和一众官员不知一个头脑,在匆匆响起的吹打声中你看我我看你,一脸错愕。呆了半响,方有人低声嘀咕:“这就走了?”刘大人压下眼中不虞,转身对着宋鼎元堆下笑来,“酒篆歌舞均已齐备,夏兄既无暇光顾,不如宋大人与我等同去乐一乐如何?”宋鼎元拱拱手,客气笑道:“大人美意原不该辞,只是国公有召,实在推脱不得。”

“自是公务要紧。"刘大人勉强扯一扯嘴角。直待宋鼎元走远,一个属官上来问道:“大人,这席面……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