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撞破
时间一晃而过，崔玉窈也终于得知了那个产婆的下落。南台寺依旧草木葱茏。
崔玉窈循着记忆，沿着蜿蜒的石阶走上去，苔痕斑驳，古树森森。闻得渐渐清晰的佛钟之声，崔玉窈终于再次看到了那座佛堂，那座供奉着她母亲长明灯的佛堂。
崔玉窈深吸一口气,踱步走了进去。
里面诵经的僧人看到有香客前来，迎上去问道：“阿弥陀佛，施主前来，是要听经还愿，还是要许愿问卜？”
崔玉窈听着熟悉的问话，依稀想起四个月前初来这里的场景，那时候她只是感怀母亲早逝，并不知还有这样一段阴私。以及主持那个云里雾里的签文卦辞。
未了的旧缘，雾锁重山，孤舟逆浪……不肯放手之人，难以了断之局，现在她终于渐渐明白了一些。
“阿弥陀佛，小师父，"崔玉窈还了一礼，“四个月前，我曾在这里供奉了一盏长明灯，不知可否去看一看？”
“原来如此，自然可以。施主请随贫僧来。“僧人请道，一边往后面去了。“你在外面等着我就是了。我……同母亲说几句话。“崔玉窈和绛雪道。绛雪点头应了。
崔玉窈跟在僧人后面,经过后门,来到一个长廊状的佛堂。许多长明灯在供桌上高燃。走到里面，崔玉窈见得一张供桌上放着写着“丹桂"的木牌。
“这里就是了。阿弥陀佛，贫僧告退。"僧人行礼后缓缓退了出去。崔玉窈点点头，跪在了蒲团上。
“母亲，女儿不孝，"崔玉窈看着那朵跳动的烛焰，把这两个月以来查到的事情缓缓诉说着。
“那人，女儿已经打听到了。他们当年勾结陈夫人害死母亲后，也没有立时迁走。据说像是突然发了财，家中阔绰了许多。打听到她家旧时的亲戚说，一年以后就南迁了。应当是在……江南西路的江州。”
崔玉窈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她知道，此番实在是天高路远，难以为继。“已经着人南下去打听了，只是暂时还无音信。"崔玉窈心心中溢满了苦涩之意，如同阴雨天密密的乌云一般，让她喘不过气来。等走出佛堂之时，天色已经接近午时了。
绛雪扶着崔玉窈在山路上缓缓走着，说道：“小姐，我们还是先歇息一会子吧，用了饭再回去。小姐脸色不太好的样子。这事情还得从长计议，小姐，急不来的。”
崔玉窈点了点头，应了。
待崔玉窈和绛雪的身影走出一段距离后，转角才缓缓步出一个男子，锦袍玉带，正是谢辞安。
谢辞安盯着崔玉窈的背影，目光幽深，半响才远远跟了上去。回到香客休息之所时，崔玉窈在小沙弥指的方向进了一个小院落。屋内倒是很宽敞，崔玉窈进了内间儿，坐在角落处的贵妃榻上。绛雪道：“小姐，奴婢去打些斋饭，您先歇一歇。”“嗯，辛苦你了。"崔玉窈点了点头道。
“这算什么，奴婢去了。"绛雪说着走了出去。自重生以来，一件事接着一件事，崔玉窈困意上头，不知不觉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崔玉窈半梦半醒之间隐隐约约听得，外间儿有男子在说话的声音。
“大人请坐。”"一男子声音满含笑意，恭敬道。“大人难得抽空出来，还得尝尝这南台寺的素斋才好啊。"男子继续道。“咳，“另外一个中年男子清了清嗓子，语气倨傲，“公务繁忙，哪里又有那么多时间。”
“哈哈，大人受累了，也就是能者多劳，大人公务缠身依旧把事情处理地井井有条，如果这些事有一半儿……
不，就是有十之一二压在下官们身上，下官们也够焦头烂额了。“男子奉承道。
一番话将那中年官员说得通体舒畅，笑了两声才终于攀谈起来。半梦半醒之间，崔玉窈一句入耳，一句不入耳。心内只觉得疑惑，怎么会有人进了她的屋子中。只是困意压身，崔玉窈依旧没能醒来。“那事情，可是办妥了？“中年男子终于切入正题，前面寒暄的话题虽然还算愉快，可提起正事依旧难掩责备，
“怎得做事手脚这么不干净。听说南地有个小吏拿着账册要上京来告御状。”
“办妥了，办妥了。“男子忙告罪，“人已经截在京外了，这次绝对处理地干干净净，绝对再无错漏，大人请放心。”
“哼，"中年男子道，“最好是如此，此事牵涉重大，陛下最恨贪官污吏、欺上瞒下。此事若是事发，可是要掉脑袋的！”“是是是，"男子连声应道，“下官已经稍信儿严厉告诫南地那边儿办事的人了。飞鸽传信回来，那小吏一家已经处理好了。咱们这边儿，下官亲眼看着处理了小吏，账册也已经毁去，连灰都不剩了…若是死人能复活，这事情才有可能上达天听啊，哈哈哈。"男子细细解释一番那个中年男子这才放下心来，说道：“这便好。这种事可千万不要出现第二次了。另外，最近听风声总觉得，陛下似乎有意派世子去南地亲查。”“这……尾巴都处理得干干净净，世子去了想来也奈何不了，没有证据的事情，谁又能怎样呢。”
男子惊了一瞬，随即想到毁掉的账册，死得透透的多事之人，又放下心来。“嗯，就是这样。世子素来与我等势不两立，此番定让他无功而返。”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