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我半梦半醒之间听到了他们的谈话,醒来时想要抽身已经来不及了。”崔玉窈回忆着当时的情景,面色隐隐流露出内心的不安。“他们两人都是朝中官员,有一个可能是你说的那个白敏中。"崔玉窈又道。“阿窈,你到底听到了什么?“谢辞安知道,这事必定牵涉重大。“江南,有一小吏携账上京告御状,被他们截于京外,应当是灭口了。我听提到贪官污吏、欺上瞒下之语……还有陛下若知道,要掉脑袋。"崔玉窈嗓音干涩。
谢辞安面色一惊,纵使有所猜测,也被吓了一跳。崔玉窈听到了这样了不得的事,况且白敏中为人心狠手辣,小心谨慎,他多次设局都没能抓住这老东西的尾巴。
崔玉窈这事,白敏中只怕是要不死不休了。“兹事体大,他定然不会就此罢手,"谢辞安一把拉住崔玉雅手腕,“先随我躲起来。”
“我要下山!往回走会遇到他们的!"崔玉窈跟着谢辞安走了几步才道。“不行!下山的路定然已经有人把守,若鲁莽下山才会自投罗网。从林子里绕过去,先躲起来,待夜间他们的人松懈才是脱身之时。“谢辞安斩钉截铁道。一边又放柔了声音,道:“阿窈,信我,我在朝中与白敏中几次交锋,太过了解他了。而且,我不会害你的。”
崔玉窈短暂思索一瞬,终究是咬咬牙跟上了谢辞安的步伐。南台山古树森森,草木茂密,林中行走艰难。谢辞安扶着崔玉窈往山上去了。
待走了一段时间,崔玉窈看到那座佛堂,小声道:"后面的佛堂供奉着长明灯,此处僻静无人,我们或可从后门进去一躲,也不必惊动僧人。”谢辞安点头应了。
两人悄悄进了那座长廊佛堂。
崔玉窈下意识走到供奉自己母亲的供桌附近坐下。谢辞安也跟着走过去,目光在写着“丹桂"两个字的木牌上停留了一会,问道:“这是你的生母?”
崔玉窈不想在这个地方争吵,是以静默了一会还是惜字如金回答道:“是。”
“你在查的事情,我……"谢辞安还没说完,便被崔玉窈凌厉的眼神打断。“你又如何得知?"崔玉窈冷声问道。
“阿窈……你让下人在京中打听那家人,本就不是什么隐秘之事。“谢辞安语气平静。
“那产婆一家早已经在十七年前就离开京城,南下生活。“谢辞安抛出他所知道的事情,他知道,崔玉窈一定会听完的。“这些我都知道。"崔玉窈果然没有针锋相对。想到不明不白死去的母亲,心中苦涩难当……
两世,她竟然如今才得知这件事。她心中有愧。“那产婆一家突发横财,却没有继续留在京中,反而南迁,在江州一带扎根生活。"谢辞安说着看向崔玉窈,
“我过几日要去江南江州办差,本来今日是想见见你,同你道别……谁知竟然遇上了这样的事情。
阿窈…纵使逃得了今日,白敬中也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我不在京中,你的安危,“谢辞安缓缓叹了口气,“我实在忧心。”“你要去江州?"崔玉窈问道。
“是,只怕我要查的这件事,同你今日撞破的秘事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谢辞安良久才道。
“至于你今日挂心的事,“谢辞安说着撩起衣摆,跪在蒲团上,朝着丹桂的长明灯磕了一个头,郑重道,“您放心……我会查清这件事的,让为恶之人付出代价。”
崔玉窈见谢辞安朝着母亲的长明灯行了大礼,心中涌上一股异样之感,不冷不热道:“母亲身份低微,当不得世子如此大礼。况且也没有这个道理。“阿窈……“今日出了这样的事情,谢辞安甚至想开口劝崔玉窈和他一同南下,但终究还是作罢。
只道:“等今日脱身,你便去公主府与华琬同住,这几个月尽量不要出府。我会去信同华琬说明,你家中交给华琬说服。你……万务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