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我多次去信,她都推三阻四的不还,一时说东西被抄家的那些人顺走,一时又说弄丢了,我也是没有法子。”当今的法度沈青绿了解不多,下意识看向沈琳琅。沈琳琅道:“无妨,不管是怎么丢的,找上当年的中人,你跟我去一趟府衙补办便是。”
玉晴雪显然没想到这一点,神情明显一慌,当然也不怪她。她自小接触不到这些事,后来嫁入苏家没多久就出事,也没有机会知道契书转让买卖以及补办的流程事宜。
她求救般地看向谢氏,企图用眼神逼迫谢氏帮她。谢氏痛心又心心寒,索性闭上眼睛。
如此一来,倒是让她找到了借口,“嫂子,娘身体还虚着,我实在是走不开身,不如等娘好了,我再陪你去衙门补办,可好?”沈青绿岂容她推诿,“我可以照顾祖母。”又对沈琳琅说:“她许久没出门,有可能体力不支半路晕倒,不如找个大夫跟着,以备不时之需。”
“还是阿离想的周到。"沈琳琅再次被提醒,欣慰的同时又有些心酸,补充道:“我让人单独备个软辇,免得她到时候走不动道,也好抬着她走。”母女俩一唱一和时,默契十足的目光在空中交汇。恍惚之间,沈琳琅似是回到在闺中时的岁月,与自己最好的闺友在一起。她们心意相通,往往不必事先说好,行事也能默契十足。好比此时此刻。
年少时的那种意气风发重又回来,她不是端庄明理的文官之妻,不是养儿育女的母亲,而是将军府的大姑娘。
一时之间,她这才发现自己好像丢了很多东西。而谢氏和玉晴雪皆是察觉到沈青绿的不对,齐齐看向沈青绿。“娘,你们快去快回,这里有我。”
沈琳琅无端地信她,却又不敢太放手,让宝葵留下,并低声交待了一番,然后不管玉晴雪如何的惊疑,直接让人将其架走。人一走,她就对谢氏说,“祖母,我好了。”虽说已有预感和猜测,但亲耳听到她说出来,仍然让谢氏感受到极大的冲击,那种无比的震惊,以及不知是喜还是忧的复杂矛盾混杂在一起。“阿离,你过来一些,让祖母好好看看。”她近到床前,坐在旁边的矮凳上,似是还是之前那个信任依赖人的孩子。谢氏左看右看,端详着她的脸,“老天保佑,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四个字从始作俑者的口中说出来,还真是讽刺。她半垂着眼皮,对谢氏的激动毫无反应。
谢氏很快意识到不妥当,面上浮现黯然难堪之色。半响,对所有人说:“你们都出去,我有话想和阿离单独说。”宝葵立马回道:“老夫人,夫人走前有交待,奴婢一切行事只听大姑娘的。”
又问沈青绿,“大姑娘,您要奴婢们出去吗?”沈青绿点点头。
门在闭合的那一刹那,她就抬起眸来。
那么的黑,却仿佛又极淡。
谢氏有些心惊,“阿离,这一切全是祖母的错,你要恨就恨祖母。祖母对不起你,你怎么恨都可以。”
光恨吗?
沈青绿只觉可笑,若真是如此,便宜的是她们,伤的却是自己的身,她傻吗?
“祖母要说的,就是这个吗?”
很平常的语气,明明口中唤着祖母,却像是和陌生人说话。从她的说话与神情来看,谢氏感知她确实已好,不无可惜是想着若是这孩子早点好,或许也不至于闹成这样。
“阿离,你恨祖母,祖母都受着,但是你姑姑之前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怪她。她心里苦,这些年也不容易,你看在她将东西全还回去,又是你亲姑姑的份上,不要为难她,好吗?”
正屋起的火虽然没有漫延到右厢,但是浓烟无孔而入,举凡是有一丝丝的缝隙便能钻进来,熏染出一层的焦黑。
而昨晚的火,仿佛再次浮现在沈青绿的瞳仁中。“祖母,你可知我是什么时候好的?”
“你不是今早好的吗?“谢氏才说完,心却无端地狂跳起来。她笑了一下,极冷,且不达眼底,“我能不能好,在于我几时认回亲娘。我昨日认娘,今早就好。如果我前日认娘,那我就是昨日好,祖母可知为何?”谢氏狂乱的心跳骤然一停,倒吸着凉气,“阿离,你……你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