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意识到什么,一脸的难以置信,“我是您的亲生女儿,您为何要防我?”
谢氏寒心着,悲恸地闭上眼睛。“晴雪,娘求你收手,到此为止吧。”什么叫到此为止?
玉晴雪不是个傻的,这一夜她守在床边,李嬷嬷亦是寸步不离,甚至她一有所动,对方就无比的警惕。
她蓦地瞪大眼睛,“娘,你们不会怀疑火是我放的吧?”李嬷嬷低下头去,谢氏也没有睁开眼睛,主仆二人的沉默与态度证明了她的猜测,正合了她隐蔽的心思。
“火不是我放的,我怎么可能会害娘?”
她的否认,让谢氏更加心寒。
“火是我自己放的,这事你以后都不要再提。"谢氏缓缓睁开眼睛,像是眼皮子有千斤重,那么的艰难,眼底满是失望。这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啊。
小时候敢烧自己兄长的衣物,长大后竞然连杀人放火这样的事情都做得出来,自己这是造了什么孽。
思及此,她剧烈咳嗽起来。
李嬷嬷连忙给她倒水,喂她喝下之后帮她顺气,“老夫人,事已至此,您也别着急上火,身子要紧。”
“我这把老骨头哪里还用得着保重,早死…”死字还没说完,帘子被人掀开。
她看着进来的母女俩,似是有些不太对,分明是完全迥异的长相,眼下瞧来那眉宇之间竟有种说不出来的相似。
沈琳琅却不看她,而是恨极地盯着玉晴雪。“我再问你一遍,当年的事你真的不知情吗?”玉晴雪自是否认,“嫂子,我是真的不知道“啪!”
这一掌下去,沈琳琅几乎用了全力。
玉晴雪的脸立马泛起红印子,捂着脸,“嫂子,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我什么也没做,你为何对我随意打骂?”
“我要见杜鹃!”
玉晴雪闻言,心头一跳,给秦妈妈使眼色。秦妈妈赶紧回道:“舅夫人,杜鹃落了水,又受了杖,送到庄子的当天晚上就没了。”
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可问的,她们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死无对证。“谁的庄子?”
从进来后一直没说话的沈青绿终于出声,问的却是俞嬷嬷。俞嬷嬷心下一动,忙回道:“是夫人的庄子,后来大姑奶奶出嫁,夫人便将庄子送给大姑奶奶当嫁妆,如今在大姑奶奶的名下。”两人的对话点醒了沈琳琅,她怒极反笑,英气的脸上再不复往日里的端庄温和,重现以前将军府大姑娘的气势。
“当真是好的很!看来我好心好意的供你们吃喝,给你们银子花,到头来竞然养出了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谢氏羞愧欲死,无地自容。
古话说,高嫁女,低娶媳。
而玉家是高娶媳,且还不是一般的高。
他们不过寻常人家,比之将军府那可是天上地下的差别。当年她惊闻儿子要娶将军府的姑娘时,直呼太过高攀。
为怕高门儿媳看上不自己这个当婆婆的,而让儿子夹在中间难做,她那时打定主意,半句不提进京之事。
谁知沈琳琅不仅派人去接她,还给足了她脸面,丝毫没有大户人家千金小姐的架子和派头,处处顾及她的感受。
不管是吃住还是用度,一应行事都让人觉得舒服,尤其是在女儿玉晴雪的婚事上,更是面面俱到。从择选人家到相看,再让她挑选,到后来的酒席嫁妆,全部都办得妥妥当当。
那时她就想着,得媳如此,她何德何能?
如果没有换孩子的事……
这个念头一起,她压不住的后悔自责,下意识去看沈青绿,不料正对上沈青绿那双黑漆漆的眼,若无底的深渊,渊底却仿佛是一面镜子,照出人性的百态她顿时心惊,“阿离……
“祖母,她的东西都是我娘给的,应该还回来。”沈青绿声音不大,听不出什么情绪来,仿佛就像一个旁观者在陈述事实。饶是如此,却更让谢氏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晴雪,那些东西原就是你嫂子的,你应该还回去。”
玉晴雪咬着唇,唇上泛着白。
娘真是糊涂啊!
那些都是她的傍身之物,如果还回去,她以后怎么办?“娘,我嫁人时,那么多人都看着,都知道那庄子铺子是我的东西,若是还回去,别人还当娘家苛待我,传出去怕是不太好听。”沈琳琅如今对这个小姑子,再无任何顾忌,抬手又是一个巴掌过去,“什么是你的东西?那是我的东西,我可以送人,也能拿回来!”从昨晚到现在,谢氏亲眼看到自己的女儿不停挨耳光。或许是这些年来沈琳琅给她的错觉,让她都快忘了,自己这个儿媳出身将军府,其父是骠骑大将军,其兄是神武营左将军。而自己不仅吃的用的全靠儿媳,便是这住着的宅子,也是儿媳的陪嫁。“晴雪,你快把东西还给你嫂子!”
“娘!"玉晴雪捂着脸,满眼的谴责控诉。当娘的不护着女儿,还配当娘吗?
谢氏几乎在求她,“晴雪,那些东西本就是你嫂子的,你还回去是天经地义。”
那是她们欠她的!
她恨得咬牙切齿,“我没有说不还…当初苏家出事时,我那婆母应是有些预感,让我们当儿媳妇的都将贵重之物交由她保管,我归家归得急,没顾得上找她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