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红粉骷髅
唯一不同的是,这瓶身上写着两个字:灭瘢。清竹气瞬间淡去,她再抬头时,眼前哪里还有慕寒时的身影,唯有夜色如水。
“这位慕大人,还真是个奇怪的人。"夏蝉嘀咕一声,问她,"姑娘,这药会不会有什么不妥?”
她摇摇头,也是满心的怪异之感。
一回到住处,她将两瓶药放在一起比较,从瓶身制式上来看没有任何的区别,瓶子里的药膏气味闻着也是一般无二。“姑娘,这两瓶药瞧着竞是一样的。"夏蝉似是想到什么,喃喃:“那位慕大人到底是何意?”
沈青绿也想问。
慕霖给她送药她能猜到是为什么,但那个慕老九是什么意思?她凝着好看的眉,将手中的瓷瓶翻来覆去,除去那两个字外,并没有其它的信息,将那瓶身上的字擦去后再看,根本不分彼此。如果慕寒时真想害她,以对方那神出鬼没的身手,大可以不惊动任何人,无声无息地取她性命,完全犯不着费这样的周章。若这药没有问题,又实在是说不通。
她琢磨之时,无意识地把玩着两瓶药,等回过神来已将它们混淆,分不清哪瓶是慕霖送的,哪瓶是方才慕寒时给的。
“都放起来吧。”
“二公子不是说这药对祛疤极有功效,姑娘不用些吗?”“谁知道哪一瓶是二哥给的,还是小心些为好。”“姑娘是怕慕大人送的药不妥当?"夏蝉有些纳闷地问。沈青绿不置可否,尽管她认为慕寒时想害她不会如此大费周章,但小心驶得万年船,何况是她这样的惜命之人。
夏蝉将药都收好后,开始给她拆髻。先是将发饰摘除,然后将繁复的发髻散开,再一点点梳顺。
四下一片安静,屋内暖香柔和。
镜缘上浮雕着花叶的图纹,清楚映着主仆二人的脸。夏蝉不时望去,每一眼都为镜中那牡丹初绽般的少女所惊艳。“奴婢觉着慕大人送的药应该也是极好的,那药本身应该没有不妥。”“他行事不合常理,防人之心不可无。“沈青绿自来心思多,想的也多。如珠黄般的烛火中,她的五官眉眼越发无法描绘,恰如那浑然天成的美玉流光,已然用言语无语形容所见之人的视觉享受。若为这样的美人,或许再是正直冷清的男子也会有出乎意料之举。
夏蝉日日见,还是见一回惊艳一回。
“姑娘,你是不是不知道自己长得有多好看?”沈青绿下意识抬起眼皮,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如画的眉眼,精致的五官,分明是艳若桃李,气质却淡似白梨,远看浓墨重彩,近看则是淡雅凝香。
夏蝉的意思她明白,定是以为慕寒时被她这张脸所迷,才会私下给她送药。她自嘲一笑,“我长得再好看,对慕大人那样的人而言,或许不过是一具红粉骷髅。”
“怎会?"夏蝉愕然,“姑娘说的也太吓人了。”还有更吓人的!
沈青绿如是想着,没再说什么。
夏蝉已将她的发梳顺,接着服侍她去妆净面。一通折腾后,时辰已是极晚。
主仆二人各自安歇,一人在内室,一人守外间。檐下的灯笼与屋里的夜烛默然地奉献着,像是光明的使者。
一夜乱梦,沈青绿睁开眼睛里头都是疼的。她揉着眉心,想着那乱梦中的荒诞,甩了甩自己的脑海。或许是心思太杂,也或许是想得太多,她梦到哥哥的脸被慕霖所取代也就算了,竞然还梦到变成了慕寒时。
简直是荒唐!
将将收拾好,宝葵就过来相请,说是沈琳琅一直在等她用早饭。母女俩用饭时,各处的管事在外面等着。
府里最近事多,一出接着一出,气氛自是不太好,从那些人一个比一个紧绷的姿态,以及严肃的表情可见一斑。
她们用完饭,一切收拾妥当后,再让人入内,依次上前禀报,并听从吩咐。沈青绿旁听两日,今日算是正式接管。那些人见她居于正,而沈琳琅坐在旁边,皆是心中有数。
“奴婢等日夜不停,今早才收针,请大姑娘过目。“针线房的管事婆子上前,将赶制出来的新衣呈上。
夏蝉将衣服接过,让自家姑娘掌眼。
石榴红的色,顺滑光泽的料子,不是她在谢氏库房里挑选的那匹料子,而她应该也看不到那匹料子裁出来的衣服。
“大姑娘若是觉得哪里不合适,尽管告诉奴婢,奴婢这就去改。“那管事婆子的语气有着明显的讨好,还有几分忐忑。这些年来沈琳琅逐渐放手内宅之事,大多数的事都是玉流朱在管。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大姑娘的位置已换人,内宅事务也易主,对于有些人来说,最为不安的应该就是怕新主换人。“我看着不错,你们用心了。”
“这都是奴婢该做的。"那管事婆子明显松了一口气,退下去时身体再无之前的紧绷。
沈青绿尽收眼底,却不动声色。
他们这些人全都是沈家的家生子,随沈琳琅陪嫁到玉家,之前尊敬效忠玉流朱,并非是因为玉流朱本身。
同理,眼下他们敬着自己,对自己讨好,也不是因为她这个人,而是因为她沈琳琅之女的身份。
正是因为如此,她不仅不会换任何人,也不会为难任何人。前后两位大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