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儿时玩累一般趴在爹爹的背上,她不需要去疑问自己会去哪里,眼皮的沉重驱使出她的困意。“不要睡。”
她耳边的声音却不是爹爹的,她睁开眼睛,能看到他的后脖未被衣襟覆盖的那片皮肤,她的手无力地垂落在他宽阔的肩膀两侧。她喃喃开始说胡话:“先生,今日是我生辰。”“是,自然是。”
“只怪我,是我大意了。”
他有些自责,若不是因为要去救他的那些书籍,她也不会变成这样。背上的人不再说话了。
山林荒野,不便常走。
温淮川最后找到了一处洞穴,找了些柴火点了火让洞里暖和些。他去查看她的脸色,她脸色发白,唇色发青。他又伸手手背一碰,发觉她面上高热。他皱眉,这毒起的这么快,怕是凶猛。
他未带药箱,针灸之术无法施展,若是想根治,只能…剜去伤口上的腐肉。
几乎是没有犹豫的,他扯下自己的面前的轻纱,将人半靠在他的肩头上,从袖口拿出一枚匕首,挑破了她背后的衣衫。医者不分男女,他并未设防,但当少女的衣衫破碎后而露出她白皙瘦削的肩头的时候,那种如月一般温润的白明晃晃露出的一瞬间,还是让他偏过了头。怀里的人似乎是察觉到凉意,微微颤了颤。温淮川没有再犹豫:“小五,等会会有些疼,你要忍着些。”她此刻已经捏着他的衣衫了,额头上已经冒汗。他再度朝伤口凝视,那伤痕不似平常的刀剑伤痕那般清晰,现已经开始泛紫,阻了血凝。
匕首在火上烤过后,几乎是一瞬间,他落刀而下。怀里的人猛然一颤,嗓子口痛苦到撕裂一般,手指攥紧。这让他不忍,肩上的衣衫被她咬住一片,他索性往前靠,好让她全部咬住:“再忍忍。”
他额间也是有汗的。
再一刀,剔除腐肉,她痛得失去意识,胡乱得下口一用力,齿贝像是锋利的兽牙,嵌入他的锁骨,他皱起眉头,也是这样一瞬间,他终于是除完。她嗓子鸣咽,脸上泪痕清楚。他小心心地让她侧卧在一旁,见到自己肩膀白衣上竞然有些血痕,他没顾得上去检查自己锁骨上的伤,去外头寻可以加速伤口愈合的药草。
等他回来之后,看到卧躺的人没有继续流汗了,他才稍稍安了心。草药用石碾碎后,敷上她的后背,他指腹碰到她wen热的皮肤的时候,难以名状的触觉让他有些不堪,即便现在他已经重新蒙上了轻纱,看得不似那般真切,可偏偏他却如坐针毡。
到底还是男女有别,况他们又是师生。
他最后扯下衣衫一角,用作纱布包好伤口,又解下了自己身上那件大氅,盖在她的身上。
今日不知追风和观展是否能寻到他们,若是不能,她心心念念的除夕生辰夜,怕是要在这荒山野岭的洞里过了。
到了夜间,山间的雪越下越大。
温淮川没敢走远,只是在附近做了一些标记,以防观展他们寻过来的时候寻他们不到。
洞中的柴火不多,风雪吹过来火焰奄奄一息。温淮川川看了一样半靠在草垛里的人,她唇色发白,身体在微微发抖。温淮川伸手贴了贴孟知微的额头,这么冷的天她高烧未退想必要难受好一阵了。
他试图唤醒她:“小五?”
“小五?”
几乎是在他觉得等不到回应的一瞬间,弱不可察的声音响起来。“先生……”
他俯身下去为了更好地听到。
“我……我好、好冷。”
他扫了一圈,原先的大氅已经盖在她身上了。他只得自己坐下,把身上的衣衫整理平整,然后小心地抱起她过来,因挂念她背上的伤口,他伸手揽过她的手臂,固定她侧靠的位置,全程下来他似乎不太敢往呼吸,直到靠在自己肩头上,他才稍稍松了一口气。罢了,特殊时期。
孟知微迷迷糊糊地烧了一整夜,病中她感受不到时间的变化,只觉得浑身不舒服,哪哪都疼。
她迷迷糊糊睁开过眼睛,眼前却出现一张睡颜,她先看到的是鸦羽般的睫毛,再流转到面前这个人的面庞,她昏迷不清地感叹到,怎么会有人的脸庞精美到如同庙里的天神一般,女娲娘娘捏脸的时候,是不是太过于有私心了…不过,这张脸,有点熟悉,她好像哪里见过。哪里见过来着?
她又昏死过去。
一夜风雪。
孟知微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觉得自己脑袋那种昏昏沉沉的感觉没有了,她眨了眨酸胀的眼睛,起先看到的是盖在自己身上那件月白色的大氅,她连忙抬头,发下她竞然大逆不道地靠在温先生的肩膀上,还睡……睡在他怀里。她连忙车牯辘圈似地滚下来,趴在地上作揖道歉。这动静把他惊醒了,他掸了掸衣衫,孟知微见他眼蒙轻纱,坐在那儿依旧不染尘埃的样子心;中更是内心无比谴责自己。孟知微:“对不起先生,我实在是太冒犯了。”他清了清嗓子:“无妨。昨夜你高烧畏寒,也是应急之策。”孟知微抬不起头来。
“你且过来。”
见她不动,他又无奈地重复,“过来。”
孟知微这才跪着往前挪了几步,他却似乎有些嫌自己慢,伸手隔着衣衫握住她的手臂,把她往前拉。
她一个重心不稳,竞然上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