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第39章
今日皇帝邀请柔然使团在猎场之间的匏鸣山围猎,尽东道之仪。谢晋恒被柔然一王子挑衅，方才已让部下在山林里暗中射他一箭。路过此地时他忽然想起这几日猎场有小道消息，沈家宗妇竟是昔日魏府四小姐、原本是他的未婚妻子，没忍住下马进来，想再会一会她。可惜还没等他讲几句话,沈徵彦出现在他面前。沈徵彦站在魏芙宜和荔安身前，让谢晋恒的视线才落在美人娇靥的一瞬便被男人挡住,心情不畅。
“孤还以为，沈大人在猎场伴驾。”
谢晋恒抬手要部下接过手中的鞭子后，转了下腰间的犀皮革带，环起手臂，看向沈徵彦的眸色满是讥讽，“原来沈大人是躲在这,沉在小娘们的臂弯里起不来了？”
沈徵彦没等听完谢晋恒的话，护住妻女的手臂青筋暴起。随后伸手拔出佩剑，对准谢晋恒的鼻尖。
“肃王是特意绕过来送死的？”
谢晋恒哼笑一声,抬起双指夹住沈徵彦的剑。“讲的是事实，沈大人，哦不，孤也该称呼你沈王？孤还没追究你强娶我未婚妻之事。”
沈徵彦没有回他，剑尖划过谢晋恒的指缝，直抵他的喉咙而去。谢晋恒松开渗出血的手指，拔出狩猎用的短匕与沈徵彦过了几招，浓眉渐拧。
那日赛马时他便觉察出沈徵彦不似他想象得那般弱柳。是他如此，还是上京文官都有障目之法？
谢晋恒暗自加了功力，奈何沈徵彦追得紧，一时焦灼，直到魏芙宜唤了一声。“二爷，荔安让你停下。”
沈徵彦和谢晋恒听了话，一并松神。
魏芙宜并不怕沈徵彦会被谢晋恒伤到，从前她到乡下收佃，曾被山贼掳走。沈徵彦提着血剑接她时，她便知晓他绝非等闲之辈。只是她不想在怀孕时见血光之灾，况且荔安在她身旁，一直皱着小眉心，好几次想冲过去救父亲。
她便唤了出口，怕男人的尖刃伤到荔安。
比沈徵彦先停手的是谢晋恒，奈何沈徵彦剑不认人，趁谢晋恒走神时，径直刺进谢晋恒的肩膀。
划破皮肉的瞬间沈徵彦才解气，拔出剑擦净后收剑入鞘。谢晋恒东伐西征惯了，受伤如吃饭，他低头看了眼流血的伤口，松了松下颚，抬眸看向沈徵彦：“你并没有听夫人的话停手，胜之不武。”“胜便可，用不着什么规矩。“沈徵彦一转靴尖，正准备走到魏芙宜身旁，荔安跑过来抱住他的腿。
沈徵彦掐住荔安的咯吱窝把她抱起，忽想到荔安晕血，连忙捂住她的眼睛。只是有些话他不想再等，用荔安腰间的绸带蒙住她的眼睛后，回身与谢晋恒说道：“我知道你与我夫人曾有婚约。”谢晋恒正由着部下为他解衣止血，抬眸看见沈徵彦抱着那个生得娇俏的小姑娘，紧绷的腮向里塌了塌。
“但我已经比殿下先娶了她，肃王殿下。“沈徵彦讲到这，语气放缓。谢晋恒若不来这一遭，他便迟迟解不开困扰几日的心结。妻子有旧婚约又有何妨？既然已经嫁给他了，就是他沈徵彦的妻子。什么肃王王八，没什么好放在心上的。
就像二人过招时，管他什么章程规矩，他目的便是让他流血。谢晋恒没回应沈徵彦的话，他看向缓步走到沈徵彦身旁的魏芙宜，哼笑一声，“魏廷那个老贼，一面讲与孤联姻，一面将你嫁给旁人，他倒是会安排。魏芙宜看到谢晋恒被血染透的中衣，略加思考后顺着他的话往下讲，“婚嫁之事我做不得自己的主。”
“倘若给你个机会呢?“谢晋恒抬眸问道。“肃王殿下，有些话慎言。“沈徵彦脸色冷峻，下了逐客令，“我这庙小，容不下肃王这尊大佛疗伤，肃王殿下还是请回吧。”此时肃王部下已经为他们主子上好金疮药包扎整齐，谢晋恒把衣衫穿好，将护胸的皮甲重新穿起，讲起话来毫不避讳。“又不是什么稚童或是闺阁少女，沈大人，总该给夫人一个挑选的机会。”“来人，送客！"沈徵彦再度拔剑，不过这次肃王的部下纷纷站出来，各自拔出剑来，紧张注视沈徵彦。
“好了。"魏芙宜知道谢晋恒难缠，握住沈徵彦提剑的手腕让他先放下。她见谢晋恒已经收整利索，便把荔安蒙着眼睛的布揭下来，抱回放在地上后，牵着荔安的手走到谢晋恒面前。
“多谢肃王那日出手相救。"魏芙宜推着荔安的后背让她站到身前，“荔安，你亲自向殿下行礼。”
荔安看着眼前肃凛的男人有些怕，回头看一眼沈徵彦。“为何行礼？“沈徵彦呼吸一沉。
“荔安发热那日，是肃王殿下出手相救。"魏芙宜如实相告。沈徵彦闻言，剑眉骤紧。
“荔安，去，与肃王殿下好好道谢。“魏芙宜看着荔安再重复一遍。荔安这才乖顺面向谢晋恒，合拢小手鞠躬，“多谢殿下，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好一个没齿难忘。"谢晋恒为了看清荔安，将头低得很深，他听过小姑娘的话只觉有趣，笑得震耳，“小朋友，你懂这个词的意思吗？”荔安点头，“是说恩情到人没了牙齿也会记得。”“等你没了牙齿，我与你娘都化土了。“谢晋恒似乎对荔安很有兴趣。荔安眨了眨眼，回头问沈徵彦，“爹爹我讲错了吗？”她才从私塾学的词，按老师的意思，应该没错呀。沈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