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你被抽调到平江市拖拉机厂了?你脑子打小就好使…”见他面无表情的,陈巨河叹了声,又问他妈妈的情况,末了道:“我们兄弟姐妹只认你妈这一个嫂子,也只有你这一个侄子。”
“谢谢叔,我还有事,下回再来看叔叔。“完全一副不在意的样子。陈巨河望着他的背影,觉得他哥真糊涂,袁梅这么好的妻子,树深这么优秀的儿子,说不要就不要了。
大大
这一晚,李南书也在忙着,她和孙逸宁一起把采访记录、誉抄的大队账簿等整理了两遍,根据孙逸宁的建议,把稿子又做了一些细节的增删。等整理好,天已经微微亮,孙逸宁问道:“南书,你想好了吗?这份稿子交上去,可就没有回头路了。"南书和她不一样,她的工作在市里,大不了就是以后少下来采访。
南书是插队知青,这次采访过后,还得回原来的公社,无论是回城、申请上工农兵大学,都得通过大队的政审。
大队不盖章,她哪里都去不了。
而基层公社、大队之间都是沾亲带故的。
李南书苦笑道:“孙姐,我也惶恐、害怕过,但是我想,如果是我处在她们那个位置呢?我会不会希望有人来帮帮我?”孙逸宁明白了她的选择,眼眶微微发热,“南书,你真是做记者的好苗子。”
李南书微微吁了口气,“孙姐,等天亮了,我就把这稿子交上去,尽人事听天命了。”
李南书回到宿舍,卫思琴正在吃饼干,看到她回来,明显愣了一下,“李南书,你的采访结束了?”
李南书点头,“凤凰同志,请问有什么指教?”卫思琴冷哼了声,“没有什么指教,就想着看你笑话,看你最后能写出什么垃圾来?”
李南书笑了一下,“那回头我写好了,给凤凰同志看看?”卫思琴见她不生气,心里狐疑了一下,“你不会想让我给你改稿子吧?”“不,我是想请你看笑话。”
卫思琴急着出门,没再跟她扯。
上午八点半,李南书刚到办公楼门口,就碰到了方建宏,问她道:“李记者,你这稿子都写好了?"又问道:“这稿子,我能看看吗?”李南书想了一下,递给了他,“方秘书,你帮我把把关。”方建宏看了几行,脸上的笑意就敛了下去,越看脸色越差,等到最后,咬牙切齿道:“这么个货色,还好意思当劳模,还想着上报受表扬!走,我带你去找陈县长。”
陈县长年龄不是很多,四十多一点的样子,听方秘书说完了情况,忙拿了李南书的采访稿来看。
不一会儿,陈县长的脸色就凝重起来,忍着怒气把稿子看完,狠狠地摔到了桌上,“真是胆大妄为!”
李南书道:“陈县长,这个王朝胜先前以劳模的身份上过报纸,受过表扬的,如果不及时纠正错误,以后事发,怕是县里都得跟着受牵连。”又道:“陈县长,大队里的人都不敢说,怕遭了报复,这次是冒着很大的风险和我开口的,县里可得帮帮他们!”
陈县长抿了唇道:“李记者,辛苦你了,这事县里肯定会管!"说着,就拿着李南书的稿子去了会议室。
方建宏悄悄道:“李记者,你放心,陈县长答应管,就肯定有个结果。你先回去休息,回头有动静,我和你说。”
到中午的时候,方建宏就来说,县里成立了调查组,下午就去前进大队。李南书松了口气,觉得自己没有辜负邱大娘和小蒋知青的信任。方建宏摇摇头道:“李记者,你看着没我大,胆子可比我大多了!”李南书苦笑道:“方秘书,那是你没见到邱大娘和小蒋知青,不然你也会不忍心的。”
“行,你先好好休息,在这先住着,有空可以去图书馆看看,采访完了,你这两个月的工资照发。”
“好的,谢谢!”
李南书睡了一大觉,下午醒来的时候,就看到卫思琴回来了,桌上新摆着两罐奶粉,有些显摆地道:“小李,你不会睡了一天吧?稿子呢,给我找找乐子。”
李南书道:“你回来的有点迟,我交到陈县长那里了,不然你去陈县长那里拿?”
听到陈县长,卫思琴瑟缩了下,想起来前些天被骂的事,瞪着李南书道:“你怎么说话不算话呢,不是说等我回来的吗?”李南书意有所指地道:“等下回吧,说不定这个稿子见不了报,陈县长让我重写呢!"又问道:“凤凰同志,你家里叔叔姑姑是不是都很疼你,像这奶粉,你小时候肯定没少喝吧?”
卫思琴觑了她一眼,“怎么,馋了?可没你的份。“又道:“我家就我一个女儿,衣服、鞋子、糖果、麦乳精,不说我爸,就是我叔叔、姑姑可都给我买。看,这手表就是我刚工作的时候,我姑给我买的。”李南书看了一眼,梅花牌手表,值86块钱,笑道:“你姑可真有钱。“邱大娘儿子救人没了,也才派发了二十块钱。
卫思琴点点头,“嗯,还成!”
李南书冷不丁地道:“前进大队的王朝胜是你姑父?”卫思琴正在喝水,被吓了一跳,“你瞎说什么?”“泥河公社的副党委书记室你叔,也是王朝胜的小舅子,所以王朝胜是你姑父!”
卫思琴瞪大了眼,“李南书,你不会去采访我姑父了吧?我可警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