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长姐摸了摸她的头,说那些花长得好好的,凭白枯萎凋落了可惜,好生葬了,也算是一桩缘分。
那时长姐已经定亲了,因舍不得她多留了几月,恰逢沈家老夫人殡丧,要三年守制,不得操办喜事,挂红绸,长姐没有婚事推迟的沮丧,反而十分开心。当时令窈懵懵懂懂地不解,直至今日,她才懂了长姐话里的意思。疼她到骨子里的长姐却因为生产香消玉殒,而她连长姐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长姐身边的妈妈哭着和她说,长姐咽气前还念叨着她的乳名。没人知晓令窈是如何度过长姐逝后那段昏暗的日子。她恨不得自己也随长姐去了,但她没有,她想,她仍是舍不得死的,长姐好不容易护她那么久,她轻易死了长姐也会生气,她还要好好活着,为母亲长姐和二哥哥供灯,为他们在活着的人世里祈福。令窈就这样趴在凭几上睡了一夜,第二天醒来后颈无比酸疼,县主时常夜里看书,雀儿没有多问,为她按了一会儿,取出活血化瘀的药抹了,令窈才觉好止匕
柳昭仪在床上躺了三日,可算是能下地走动,令窈无事就看着她,不准贪凉,分明面团子似的和气性子,较真起来倒让人犯怵,柳昭仪哭笑不得。到第五日,姨母身子好得差不多了,令窈才从敬和口中得知,姬长钰原来这几日都不在京师。
因姨母的病,令窈短暂地忘记了太子爷,经敬和提醒,她才想起来。敬和很高兴,三哥不在,她就不用日日抄书啦。令窈同敬和坐在八卦亭的凭栏里头红木漆凳上,绞着帕子出神,长姐是生产亡逝的,母亲也是因为生她落下的病,这也是她拒绝姬长钰的又一个原因,她不想给姬长钰生孩子,也不想给任何人生孩子。可她要如何与姬长钰说清楚,姬长钰待她在这种私事上从来都是寸步不让,她无论躲到多深的洞里,都能被他逼迫得乖乖出来。太子爷一定在逼供就范这件事上十分娴熟
令窈一脸愁苦。
“端宁?端宁?”
敬和五指张开,冲着令窈的视线晃了两下:“想什么呢,怎么唉声叹气的?”
自然也是让敬和犯愁的三哥。
令窈想,要是姬长钰当真是她三哥就好了,偏生不是,不过姬长钰倒也不吝啬认她这个妹妹,还让她在那种时候喊他哥哥。令窈赶紧敛起这些乱七八糟的心思,又接话问起她太子殿下为何离开京师。敬和摇摇头:“我也不知,想必是因为前朝吧。“她叹了口气,又操心心起来,“三哥这个样子,还是赶紧有个嫂嫂照料得好。”她又想到在东宫里伺候三哥的侍妾,敬和抿抿唇,害怕隔墙有耳,就此停住,没再多说,而令窈更不会过问姬长钰的私事。敬和忽然想起来:“端宁,你还记得那日进宫拜见母后殿下的南安王妃吗?”
令窈想了想,还真不记得了。
她眼神迷茫。
敬和“哎呀”地拉住她的手,和她一起回忆,“就是……就是柳昭仪生病那日,我手帕子掉在母后那儿,回去找的时候,就遇见了南安王世子,母后说我要喊他一声昀表哥……
敬和脸上生出羞红的绯色,她悄摸摸的:“你没瞧见,昀表哥生得英俊极了,我原来以为三哥是最好看的人了,想不到还有能和三哥比肩的。”大抵应了那句“情人眼里出西施,每对卿卿每销魂。“令窈第二日就见到了这位敬和口中的"昀表哥”。
她呆了一呆,对敬和眼睛提出了怀疑,这位“昀表哥"当真能和姬长钰比肩?眉眼都很是寻常,放到人堆里都挑不出来那种,她怎的觉还不上姬长钰一分南安王是先帝爷收下的养子,生性放浪不羁,最不喜约束,少年就离宫随一道士修行,及冠才回,彼时已经有了一妻一子。恰逢宫变,南安王也是会审时度势,又因自幼就与当今陛下情好,陛下登基后,清算朝中各王党派,唯有南安王安稳活下来,南安王献出云游多年亲手绘制的疆域图,其中标注了金银铁等矿山所在,正解了陛下国库空虚的燃眉之急。陛下圣心大悦,又加封其奉国将军,授予金册金宝,岁禄万石,陛下大病后,南安王四处奔走求医问药,也算是极尽了兄弟情分。这位南安王妃也是极具传奇的女子,听闻是农女出身,因救了南安王性命,南安王一见倾心,非卿不娶,两人婚后二十余载,唯有夏昀一子,府上更是从无妻妾通房,传此一段佳话。
令窈是和敬和在御花园见到的南安王妃,张皇后正在和南安王妃说起什么时令播种收麦子,南安王妃农女出身,可是最熟悉不过了,说起来滔滔不绝,张皇后居然也在认真听着,不懂之处还能询问两句。哪位中宫皇后会真正关心农桑?
令窈想,张皇后能稳坐中宫二十余年,深得陛下敬重,不是没有原因。仅是这份沉稳笃学的心性,就足以让人望尘莫及。内廷从没种过麦子,至多养些花花草草,敬和不懂,听得枯燥乏味,坐着石凳昏昏欲睡,整个人都要躺到令窈怀里。南安王妃掩唇笑道:“皇后殿下,敬和公主想来是昨夜没睡好,不如先让公主回去歇息吧。”令窈暗中把敬和怼醒。
敬和睡得迷迷瞪瞪,被端宁怼了一下,意识到自己居然听着自己未来婆母的话就睡着了,噌地坐直身子,就瞧见母后殿下和南安王妃都在看她,还笑得十分开心。
她不懂发生了什么,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