囔着:“我抱了殿下了,殿下可不可以放我走了?”她听见他笑话自己:“原是打的这个主意。”听见他如常的声音,令窈眼前就模糊了一片,她早已经习惯了这种日子,她要是再自私一些就好了,自私到愿意做他的太子妃,却不允许他纳妾,皇室村繁叶茂的,随便过继一个又何妨,她存着这样的私心,甚至都觉得自己恶毒。他亲了亲她的发顶,低声问她出了什么事。他还是发现了。
令窈半遮半掩:"做了个噩梦。”
“梦到什么了?"他又问。
令窈便又说:“稀奇古怪的,很吓人,还梦到殿下……受了很严重的伤。”姬长钰便笑了,手掌抚过她的后颈,说一个梦而已,他不会有事,不值得记着。
令窈也是这么想的,她点点头,又不放心,忍不住说:“殿下还是要多加小\心。″
她抬起了脸,眼眶早已经红了,蓄着泪,春水盈盈,肌肤也是如玉的白。姬长钰眼神在她的脸上,他的心像被一只温柔的手揉搓着,但凡她为他着急一两回,姬长钰就会像现在这样,甘之如饴地捧给她任她把玩,他感受到自己的心心跳声,是她在拨弄,她却是这样的懵懂,一无所知。姬长钰给她擦眼泪,眼里都是她,觉得自己当真做了她那吃了饵的鱼,他没让她看出心思,又哄她不用放在心上,令窈哭了一会儿就不哭了,只是精神仍不是很好:“殿下,我该走了。”
姬长钰点点头,没有再问先前那件事,给了她消肿的药,让崔净涣送她回去。
那道雕着如意云纹的垂花门,常常是她的影子,姬长钰就站在窗边看着她离开。
令窈回到春雪坞的时候,姨母还在张皇后那儿,她心神不宁的,觉得这个梦并不寻常,吩咐雀儿在门外守着,要是姨母来找她,就说她睡了,她是真的去睡了,想做回那个梦。
却是一夜无梦。
第二天令窈郁闷地起身,陪柳昭仪用早食,柳昭仪还问她怎么歇得那么早,是不是病了,令窈说是身子不舒服,睡一觉就好了,她眉眼弯弯的,也十分精神,看不出病容,柳昭仪就放心了。
令窈是在快响午的时候听说的南安王妃和南安王世子进宫拜见张皇后,刚用完午食,敬和就一脸含羞带怯地过来找她,不像平日那般张扬,还偷偷摸摸进了她的屋子,把宫娥们都散出去了,还像怕人听到,小声跟她说话。“端宁!端宁!我要和你说件事!”
令窈心里有了谱,心道夏昀动作倒是快,昨天才说完,今天就入了宫。她还当做一无所知,附耳过去,问她什么事。两个小姑娘窃窃私语的,门窗都关紧了,生怕旁人听见。敬和的脸红得像熟了一样,她本是迫不及待要说给端宁的,偏生真到这个时候,她还不好意思说出口了。
“我和你说,你千万别告诉你姨母!”
令窈很郑重地点头。
敬和便守不住话了,眼神飘忽,羞怯低语:“南安王妃午前进宫拜见皇后殿下,为夏昀请婚,是要……是要娶我…”她心里高兴坏了,她虽还生夏昀的气,但心里也是喜欢他,皇后殿下说给她的时候,要不是为了公主的矜持端庄,她恨不得蹦起来答应,能嫁给自己的心上啊,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事。
她要是能带着娘亲一起就好了,她也是想和端宁说说,她出了府,能不能请柳昭仪常和娘娘说说话,娘亲胆子很小的,又没什么相交的人,没有她陪着在这内廷里太孤独了。
她一边说起娘亲,一边就哭了,令窈安抚她,让她不用担心这个,而且她在京师立府,也可以随时回宫。
敬和想想是这么回事,她要是想回内廷陪着娘亲,也可以随时回来。敬和一时又哭又笑,她想起一桩事,又和令窈说道:“夏昀请我后日去大宝华寺说话,端宁,你说我要不要过去。”她听到婚讯的时候,还以为是南安王妃做主,夏昀又不喜欢她,而后才得知,原来这桩婚事,是夏昀求娶的。
他要和自己说什么?
敬和一面好奇,一面期待着,令窈说她应该过去,说话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敬和也这么觉得,而且她都要嫁给夏昀了呀!她又说不如那日也给光城下帖子,一同去大宝华寺上香,正好和光城说她的婚事,令窈瞧她高兴得眉飞色舞就忍不住想笑。敬和说得唾沫横飞,才想起来,她和光城都有着落,就令窈一个人还孤孤单单着呢,她便问令窈有没有看中的,也正好去请皇后殿下做主,令窈却是哑了声,眼睛有一瞬的不自然,她说不急,她还想再陪陪姨母。敬和性子大大咧咧,压根没看见令窈眼里的异样,便有些失落,她要是出降了,端宁是不能随意出内廷的,日后她和光城打马吊就要少了她。她灵光一闪,脱口而出:“端宁,不如你嫁给三哥好了!”令窈正在喝水遮掩自己的心虚,闻言,喉咙一呛,咽下去的水猛地喷了出来,呛得不行。
敬和也被吓了一跳,忙站起来给她拍背顺气,不明所以道:“你慢点喝,不急的。”
她见端宁说不出话,又给她倒水,让她缓缓,令窈接水的时候手都跟着慌了,眼睫垂着,避开敬和:“你知道的,我和太子殿下也没见过几面。”这么说倒也是,敬和就是因为一眼就喜欢上夏昀,才要嫁给他的,端宁要是喜欢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