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自家夫人。曾经在御膳房里头的姑姑。
手艺自然没的说。
可自己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等着夫人到了年纪出宫来,此刻若是再被陛下弄回宫去,他朝哪儿哭去……
“慢些,"皇帝搀扶着寻竹上了马车,可不等自己上去,身后突然传出来弱弱一句。
“……”
回头看去,竞然是礼部尚书?
适才的事情掌柜早已经一字不漏报了上来,皇帝以为这温穆青一行人该走了才是。
这条街上此刻没什么人,可是皇帝还是一个眼神制止了他的称呼。温穆青也只是卡壳一瞬,随后自然接上,“许久不见贵人,因而前来问候一番。”
许久不见什么?
皇帝冷眼戳破他的纸老虎,“早上没见?”早上的时候还跟他喊穷,说不久后藩国来朝贺,户部那抠门的不给他拨银两。
“呵呵呵,是臣、我记错了。”
温穆青老脸一红,这不是平日里除却上早朝几乎都见不到陛下吗。也不知是不是请安折子太多了,如今陛下都不怎么回他们。他这位置是没什么升头了,可是也得多在陛下跟前刷一刷脸才能叫陛下时刻记着自己不是。
“行了,今日西时你来书房,商议一番那事。”书房应当就是御书房,而那事……依着他们陛下这勤于政务的性子,指定就是藩国来朝的相关事宜。
等马车离开后,温穆青还站在原地摸着自己的胡子。他们这位陛下,跟先皇比起来,可真是平易近人又体恤下官啊。他这先皇不被偏爱的老臣,也就在如今陛下这里才被提拔起来有了用武之地。
“那个女子是谁?”
身后突然多出一个鬼幽幽的声音,差点把温穆青的魂吓出来。别的不说,这薛璟从前便是面冠如玉的英俊模样,否则也不会被长公主看上后先皇榜下捉婿。
这么些年过去,面上也没什么皱纹。明明都不惑之年,可看上去还同而立的青年一般。
温穆青抹了抹自己眼角的皱纹,叹了口气,这人和人啊不能比。自己会被气死的。
“你这人真是若鬼魅一般,走路无声响的吗?“温穆青背着手叹气,“本官都提点你多少次了,你却还是这副模#样……”“老师……
“别叫我老师,丢不起你这个脸。”
温穆青是薛璟那年会试的考官,亦是发掘出他才华之人,那时候也对他提点过不少。
薛璟称呼他一句老师好似也无可厚非。也是因着这句老师,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还是不愿意放弃这个自甘堕落的学生。他就是心太软。
“问什么问,老夫怎么知道那是谁?“温穆青没好气拍了他一下,“你且看清楚那是谁!是你该问的吗?”
陛下身边的女子还能是谁?除却宫里头的娘娘还有旁的人吗?就算此刻不是宫里的那过不了几日也就是了。
薛璟那档子事情他是知晓几分内幕的,此刻也有些恨铁不成钢,“自己放手的,就别整日在这里丧里丧气的,能起什么作用?”“我和你说,莫要冲动再做错事了!”
可薛璟脑子嗡嗡的,好像什么也没听进去。他有些浑浑噩噩回了长公主府。
一进院子就一个茶盏直冲他脑门狠摔了过来。啪的一声,杯子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而堪堪躲过后摔在地上的薛璟忽略掉掌心破皮的麻木与脚腕处的刺痛,踉跄着爬起来。
不顾那边萧姿懿的怒目而视,一瘸一拐略过她去。“你去哪儿了?”
萧姿懿拉过他来,登时闻见其满身的酒气。“安乐如今还在里头受罪,本宫四处奔走,而你却还乐哉哉跑出去喝花酒?!”
薛璟冷着眸子将她的手甩开,“安乐怎么下狱的你不知道吗?她先前的所作所为我难道没有制止过吗?”
“可你怎么说的?一介平民而已,这可是公主的原话。”“安乐到今天的地步,是罪有应得,也是公主你作下的恶果。”萧姿懿从未想到骨头软了那么多年的人突然又硬气了起来,竞然敢同她叫板了。
一时有些气急,一下子扇了上去。
啪的一声,力道丝毫未收。
“本宫…“萧姿懿顿住,她没想到这一次薛璟掌真的没躲也没还手。“公主乐意就成。"薛璟讽刺一笑,抬手抹了抹嘴角,见没有出血放下手。两人不欢而散,统共也没说五句话。
望着他的背影,萧姿懿浑身冷得要掉冰碴子。“给我查,驸马今日去了何处。”
她却不知,回到院子的薛璟,一个时辰后躲过身后盯着他的下人,早就从自己挖好的墙洞出了公主府。
神不知鬼不觉去了温府。
温穆青现在早已经有些后悔,看着面前的男子接连叹气。“老夫这把老骨头也干不了几年了,你就不能放过我吗?”他就想着再干几年乞骸骨,而后请求陛下再去见见在后宫做太妃的妹妹,保住自家小辈就行了。
半路杀出这么个学生,着实令人头疼。
温穆青揪了揪自己的胡须,气的吹胡子瞪眼。“本官是去宫里头与陛下议事的,你身无官职,跟着去算什么?”“给陛下请安。”
薛璟垂眸,执拗地站在原地。
温穆青从这一刻又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