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池的恐惧陡然到了极点,先前准备好的哭喊冤枉变成了疯狂摇头。不认识不认识,她才知道她嗓子已经哑了,出不了声。她看见那人嘴里吐出来粘稠的血污,胃里直犯恶心,全身哆嗦着,趴着吐了又吐。
祁深抬头示意着,几个酷吏迅速将应池带上了另一个刑具架。一瞬间,她与那个囚犯面对面。
应池全身已经虚脱,冷汗浸透了衣衫,整个人全靠刑具扣着四肢才能立起来。
“那么,你又认不认识她?"祁深淡然问道,像是并不着急知道答案一样的语气。
可应池分明瞧着那如她脸一样大的烙铁,由一个酷吏拿着,欲烙上她的前胸。
她的瞳孔骤然紧缩,灼人的温度烤得她睁不开眼,面容也瞬间溃散成一片死灰,她想尖叫,可肺里的空气早已被恐惧抽干,只能满脸泪地摇着头。就在这时,热源离开了。
她瞧见对面的囚犯睁着浑浊的眸子看着她,点了点头。应池又被丢进了狱舍。
此刻的空气静得出奇,地狱也不复存在,血腥也不复存在。她缓过气来半佝偻在地上,却抖得不受控,开始又哭又笑起来。为什么?为什么要让她来到这个时代?
不讲证据,不讲公平,只讲阶级和酷刑。
她扪心自问,在现代的二十年里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就算是下地狱也是不是得有个由头?
也是不是有个由头?
“那人说,他们每个人都见过这张脸的画像,是需以命相护之人,裴云廷在死前花了大量的价钱,求他背后的主子,保她一世周全。”乐觉将提刑官审讯刺客所写的信息整合,汇报给了祁深。祁深不做声地听着,没有言语。
这消息的可信度很高,因为一直以来,她好像真的什么也不知道。祁深不得不开始去想,自己一开始的怀疑是不是有误,是不是一开始就将人往心思叵测处去想。
不,不会!她身上是该有什么秘密的。
但这个秘密可能无关别人,无关紧要,也不会造成任何伤害,但……为何他还是迫切地想要知道,心痒得像猫抓一样?见座上人没什么表情,乐觉又汇报着:“世子,陈医人的家人已找书铺掌柜作证,确系无辜牵连,申请了赎救,是不是要其签署个保辜状,先行放人。”那个不知死活的医人,祁深眼皮抬抬:“拘他几日再放。”“另外,万年县县令言,鲁郡公嫡次子沈敛谨携带周菊英的籍契典身契和户籍文书,向万年县县衙申报担保,说此女婢与案件无关,想通过缴纳赎金赎回奴婢。”
“沈家担保……“祁深眼眸未抬,嗤笑一声,声音极为平淡,“还敢担保,从我手里要人?本世子还没找他算账呢,自己倒是先跳出来了。”“是,这沈敛谨该是瞒着沈相旬和沈敛谦所做,那……申报驳回?”“不用!“祁深眸子里的寒意摄人,“让他把人领回去。“另外,也将这往太常寺推举的担保书,跟人一块送回去,好好把这大郎君、二郎君的行事,跟鲁郡公提一提。
“本世子倒要看看,这沈相旬要如何保沈敛谦的命,而这沈敛谨的后臀究竞能不能保得住。”
“是!“乐觉负命。
昏暗的书铺里,书架东倒西歪,书册散落一地,她被他抵在书架上,紧紧相贴着。
祁深知道,他又做梦了。
她的脑袋抬着,呼吸就喷洒在他的鼻尖。
而她素白的颈子也在迎合着他的掌心,绷出脆弱又优美的弧度。他突然发现,她的男装衣襟不知何时已经崩开了,露出内里的红色柯子边。其颜色和嘴唇呼应,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世子……“她眼尾泛红,唇间溢出的喘息声像小猫的鸣咽,两只手就要搭上他的肩膀,求一求安慰。
他却一手掐住她的脖颈,阻止了她的接近。瞧着她几乎立即蹙起了眉毛,他便用拇指摩挲着她的喉骨安抚着。触到那里急促跳动的脉搏,他心下发麻。
她的肌肤好烫,像一块烫玉,灼人……可又让人忍不住想攥得紧些,更紧止匕
“你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他听见自己质问,声音简直哑得不像话。他如今会在梦里和人说会话,这是他控制不住的东西。他缘何没有掐死她呢,他不知道。
她忽然笑了,垂头蹭了蹭他的手,竟用舌尖轻轻舔过他的虎口。这个动作让他浑身一颤,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地松了三分。她的唇瓣又擦过他掌心:“我的所有事,世子不是……都一清二楚吗?”书架突然开始颤晃,漫天书页如雪纷飞。
他将她压在地上的时候,发现她的发冠不知何时掉了,而青丝铺了满地,有几缕甚至纠缠在他的手上,难分难舍。
他低头咬住她耳垂,听见她吃痛的抽气声,一丝快意从脚底往上,直冲他的后脊……
许是她没有突然对他行凶,祁深这次醒来并无惊意。月光透过窗子,清晰地照见他额上密布的汗珠。他深喘着,瞧着自己手背上的伤口,又看向自己的虎口,他的腹部烧着一团火,比之往常如烈火焚烧,喉间亦干渴得发疼。想着那人含欲却干净的眉眼,就那样看着她,祁深闭了眼睛。他的手掌终于顺着自己肌理分明的腹部探去,脑中所想仍是梦中景象。散乱的衣襟,泛红的眼尾,还有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