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自然。“话锋一转，似乎刻意避开方才的话题，“顾大人这是要回家？”
顾行歌点点头，随口应道：“赵清他们把马车赶走了，我只得自己走回去。”
魏怀州眼前微微一亮：“既如此，不如我送你一程。”顾行歌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慢悠悠问道：“魏大人不是方才还说公务繁忙吗？”
魏怀州心里一紧，暗暗懊悔刚才随口胡谄，立刻补上一句：“我送你到平康坊门口，再折回去也不耽误差事。”
顾行歌原本不打算麻烦他，可偏偏这时，巷子里突然刮起一阵风，吹得两旁的树叶簌簌作响。她脑子里蓦地闪过今日见过的那只灰白的死人手，后背忍不住有些发凉。
她犹豫片刻，终究还是硬着头皮点了点头：“那便……麻烦魏大人了。”两人并排走着，中间至少隔着一个人的距离，谁都不先开口。月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细长，每次快要碰到一处，又生生往两边偏开。“我有一事想问一一”
“那处宅子如何一一”
两人竟同时开了口。
魏怀州率先收了声，微微侧过头，温柔地说道：“顾大人，你先说。”顾行歌本也只是想找个话题缓解气氛，她低声道：“我今日在大理寺后门，看见抬出去几具……尸体。“说到这里，她皱起眉头，“其中有一具皮肤灰白得吓人。魏大人，最近可是又有什么奇怪的案子？”魏怀州眼底闪过一抹迟疑，半响后，才开口：“你说的，应该是大理寺最近发现的那几具女尸。”
顾行歌下意识追问道：“女尸？普通女尸，肤色怎会那般灰白？”魏怀州缓缓开口：“你没看错，那是因为这几具女尸，全都被放光了血。”顾行歌猛地一颤，几乎停下脚步：“放……放光了血？”魏怀州点了点头，声音沉了几分：“我们找到时，这几具尸体的血早就流干，只剩一层皮包着骨头。”
听到这里，顾行歌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恰在这时，两人已走出大理寺后巷，拐进另一条小巷。这里虽比方才亮，却更逼仄。风再度吹来，顾行歌下意识往魏怀州身边靠了靠。魏怀州一愣，耳尖莫名一热，整个人往后一退，这才发现自己身后便是围墙。
顾行歌这才发觉自己把人挤得转不开身，忙小声道：“抱歉啊，魏大人，我是不是挤着你了？”
魏怀州摇摇头，正要挪动，却忽然低声道：“不对，好像，我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
顾行歌立刻俯身去看。只见魏怀州站在一堵院墙的凹陷处，脚下竟然踩着一根细细的红线。
顾行歌脸色瞬间变了，忙喝道：“别动！”魏怀州倒也配合，乖乖站着不动。顾行歌却飞快扫视过四周，果然在不远处，一块石头下压着一张红纸。她捡起来一看，只见上头画着歪歪斜斜的符文。她胸口一闷，忍不住低低骂了句：“晦气！”魏怀州倒还是头一回见顾行歌这般模样，不由得生出几分新鲜感，一脸好奇：“这是什么？”
顾行歌咬牙切齿：“魏大人，我恐怕是遇到同行了。”魏怀州不解，认真地问：“同行？难不成是户部的人？”顾行歌摇了摇头：“不是人间的同行。”
听到这里，魏怀州脸色一变：“不是人间的同行？这时何意?难道…”顾行歌将手上的红纸打开，只见里面写着一行字，看起来像是某人的生辰八字。
顾行歌脸色凝重，沉声道：“若我没猜错，这是在配阴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