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若再去盘问，他估计是一句都不会说的。看来还得旁敲侧击，另找路子。想到这，顾行歌立刻换上一副笑盈盈的模样，语气甜得能滴出蜜来：“周大哥，我就知道，你在这平康坊是数一数二的能人。”周元被她这一夸，跟打了鸡血似的，挺胸抬头：“哎呀，这都是小道消息，算不得什么。顾主簿你若有事，以后尽管找我。”“太好了。“顾行歌笑得异常谄媚，拍手道，“那就请周大哥再帮我一件事。黄昏时分。
如梦居的后门口，停着一辆牛车。
赶车的是周元，牛车上堆着新鲜瓜果，柿子红得发光，梨子青绿脆亮，后头还压着几筐山栗子。车后方坐着两个人，都穿着打着补丁的旧褂子，手上、脸上还沾着泥，像是刚从地里干完活。
后门吱呀一开，厨娘阿春探出头来，一双眼睛灵动锐利，见到周元有些惊讶：“周元？你不是前几日才送过一批瓜果来吗？怎么今日又来了？”周元硬是扯出一个笑容：“哎呀，这不是刚从地里摘下的火柿子嘛，正是新鲜。阿春姑娘你一直照顾我的小生意，我这才想着先给你们如梦居送上一批，再去春华楼。”
说罢，他忙摆手，示意车后那两个伙计快搬。那两人抬起一筐柿子，吭哧吭哧往里走。
阿春随手捻起一个柿子，细细掂量，果然皮薄肉嫩：“确实是好货。”周元立刻点头哈腰，这不废话吗，刚花大价钱买的！阿春把柿子放回去，杏眼一挑：“好是好，可惜我们最近也不缺果子，你还是再拿回去吧。”
周元立马感受到背后两道炽热的目光正死死盯着自己。他只得硬挤出笑：“阿春姑娘，这批货嘛，我给你便宜些，就当回馈你这么多年照顾我生意了。”
阿春斜睨他一眼：“哦？便宜多少？”
周元心里滴血，刚开口：“那就一筐便宜个土…"还没说完，背后忽然有人轻轻戳了他一下，手劲不大，却带着十足的威慑力。周元浑身一抖，立刻改口：“一筐，我就要你十文，可以吧！”
一筐十文？这不是白送么！
阿春一听，立刻转了笑脸，急急道：“那可真是多谢周大哥了。来，把这些都抬进去吧。”
周元只感觉到马上到手的金子全都长了翅膀自己飞了。可他身后的两人却兴致盎然，手脚麻利地把柿子一筐筐往里抬，搬得那叫一个积极，生怕耽搁了时辰。
等到了厨房，阿春随手指了一处角落：“就放那边吧。"说完头也不回，忙别的事去了。
“好嘞！“那两人一口应下，开开心心把筐子搬了过去。这二人自然不是旁人，正是乔装打扮的顾行歌和赵清。周元急得心肝直颤，见四下无人，这才赶紧凑上来：“我的二位爷，这么一闹，估摸着我的生意是没得做了。可你们不能让我白搭进去，总得补偿我吧?至少，这个数。”
说着，他伸出三根手指。
赵清没想那么多，一下就按住他手：“三两银子？没问题。”周元差点气晕：“我、我是说三十两！”
赵清眉毛一竖正要反驳，顾行歌却一把扯住他：“先别嚷。”她冲着周元道：“周大哥，你放心吧。我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你帮我，我自然会给你酬金。但要是这事成不了……”她眼神一冷，“咱们怕是得在大理寺大牢里一块儿团圆了。”
周元这下彻底后悔了，方才就不应该顾着自己虚无缥缈的面子，答应这女子的要求，他盯着顾行歌，怎么越来越觉得，现在是一只会说话的狐狸在和自己谈条件。
顾行歌见此刻时机成熟，立马道：“周大哥，你就在后门候着，我们速速就回来。“说罢，她不容分说，拉着还要争辩的赵清，利落地转身往如梦居里面去了。
夜色笼罩下，如梦居静得出奇，只有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琴声，给这处宅院凭空添了一分迷蒙。
顾行歌和赵清趁着夜色沿着小径快步而行。幸好白日里顾行歌心细，记了路，这会儿倒也没走岔。不多时，两人便摸到了醉蝶生前所在的院落。只是这院子大，有好几间厢房，此时都点亮了灯火。赵清差点看花了眼：“到底是哪一间？要是闯错了，咱们不就凉了？”顾行歌仔仔细细把几间厢房仔细打量一遍。大多数厢房灯火通明，甚至还能听到里面说笑声，唯独最东侧一间，门前植株异常繁茂，遮掩得密密实实。她心头一动，抬手示意：“你在这守着，莫让人靠近。”赵清还没反应过来，她已轻手轻脚推门而入。房中摆设与她白日里见过的醉蝶卧房极为相似。都是带着纱帐的床榻，五斗柜，桌椅俱全，且都干净整洁。
她慢慢走到屋内，却嗅到一缕若有若无的腥甜味。血腥味。
顾行歌随即蹲下身，细细察看每一块地砖。这些地砖表面都擦得干干净净的，可越往缝隙深处去，越能看见残留的痕迹。果然，在靠窗的一处砖缝里，她发现一抹早已干涸的暗褐色血迹。
顾行歌顺着这砖缝的位置站起身来，小心推开一条窗缝，只看到外面的植被也是异常的茂盛。
这时，屋外突然响起一声乌鸦的叫声。
顾行歌心头一紧，这是她和赵清约定好的暗号，有人来了！紧接着，外面传来几声说笑声，脚步声也越来越近。顾行歌四下张望，这屋里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