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烦才对,可现在怎公越来越慌乱。
可她看不见的是,身后,魏怀州为了不让自己彻底失控,正死死地咬着自己的一根手指,腥甜的血腥味在口中蔓延开来,才堪堪压住那股差点抑不住的冲动。
他胸膛剧烈起伏,直到此刻,才彻底清醒过来。方才那一瞬间,他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竟会失控到这般地步?他明明只是想护着眼前这人。
魏怀州闭上眼睛,带着难以掩饰的懊恼,轻轻叹了一声。他绝不该如此冒失,更不该在顾行歌什么都不知道之时,任由自己的心意,差点失了控。
顾行歌心里忽然泛起一丝不安。是不是自己方才推得太狠,让他觉得难堪了?毕竞,真论起来,他也没真的对自己怎样………她正胡思乱想,头顶的床榻却忽然安静了下来,一道熟悉的声音骤然响起:“新眉,果然是你!”
董桓!
紧接着,床榻上猛地传来几声剧烈的撞击声,随即,一切归于寂静。顾行歌心里一紧,外面是发生了什么?
之后,越来越安静,片刻后,便传来一阵压抑不住的挣扎声。魏怀州只吐出两个字:“不好。“接着双手向上一掀,床榻顿时塌了一块。顾行歌趁机,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从床底钻了出来只见纱帐半垂着,床榻凌乱不堪。烛火摇曳中,新眉的衣衫滑落下来,雪白的肩头露了出来。但她此刻全然没半点娇弱的模样,反倒是像是一只美人蛛,嘴上叼着一把匕首,手脚齐齐发力,将董桓死死锁在床榻上。董桓衣衫散落,额头全是冷汗,一张俊俏的脸写满了惊恐,整个人狼狈不堪,他想要挣脱新眉的控制,可浑身虚软,竞动都不能动一下。新眉顾不上身后的动静,直接用一只手拿过嘴里的匕首,随即,明晃晃的匕首紧贴在董桓脖颈处,只要稍稍用力,立刻就能见血封喉。顾行歌一时都看傻了。谁能想到,平日里在如梦居里婉约柔顺的新眉,竞有这般狠劲?
顾行歌只喃喃道:“新,新眉”
新眉回头,眼神冷冽,却在看清来人时愣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意外。而董桓见到顾行歌,却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正欲求救,奈何嘴被新眉的手紧紧捂住,一点声音都发不出声来。
他到底还是董家的公子,向来锦衣玉食,哪里经历过这种场面。此刻倒像是一个即将被蜘蛛捕食了的小虫。
新眉转回身,匕首已刺入董桓的脖颈里,再用力一分,眼看就要皮开肉绽。这时,“锵”一声清响,新眉的匕首被另一道更快的剑打掉,瞬间飞落到地上。
持剑之人自然是魏怀州,他冷声道:“新眉姑娘,切莫一错再错。”新眉一怔,却还是方才握着匕首的模样,一动不动。而床榻上的董桓早就吓得魂飞魄散,见机立刻翻身滚了下来,狼狈得连鞋子都没穿,衣衫都未合上。他一见魏怀州,眼泪鼻涕差点一起流出来:“魏大人!魏大人您可算来了!”
他话音未落,却见那剑锋冷不丁一转,毫不留情地对准了自己。董桓脸色煞白,腿一软差点没跪下:“魏、魏大人,这、这是怎么说的……魏怀州依旧冷声道:“董公子,你的事,还没完。”董桓讪讪地缩了缩脖子:“这是自然,这是自然…顾行歌只想笑,堂堂董家公子,竟是这般的娇弱,若是传出去,恐怕早晚会成为全京城的笑话。
她懒得理会董桓,从旁边拎起一件散落的衣衫,轻轻披在新眉身上。新眉似乎不愿看到顾行歌,只低下头,用散开的长发遮住大半张脸:“多谢。”
董桓这才后知后觉:“魏大人,你二人……为何在此?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顾行歌顺势抬头看向魏怀州,想让他开口解释。谁知那人方才还气势汹汹,此刻却神色一僵,竞偏过头去,生生避开了她的视线。顾行歌心里一阵疑惑,但此时情况紧急,她只得自己接了话头:“我们在此,自然是为了查醉蝶姑娘的死因。”
新眉似在权衡什么,片刻后,她猛地抬头,直直盯住顾行歌,声音有些哽咽:“是他!就是董桓!醉蝶姑娘是他杀的!今日清早,除了董桓,再没人见过醉蝶!”
董桓见现在有人给他撑腰了,嗓门拔得老高:“放屁!怎么会是我,那分明是……“话说到一半,他却停住,死活不再往下说。顾行歌看到这里,也算是大致明白这桩案子的来龙去脉了:“其实,这杀人凶手。"她的眼神缓缓掠过在场的三人,最后定格在方才找到血迹的那块砖缝上,“就在这间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