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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花轿(六)(1 / 3)

第71章踩花轿(六)

城北的普宁坊,此刻徐家门口已围满了看热闹的街坊。顾行歌怔怔地立在门口,整个人的魂早已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这马上就年底了,合婚司好不容易撮成几桩姻缘,她还以为今年的年底赏银终于有了苗头,可转眼喜事竟然变成丧事。她盯着那徐家门口那高大的朱红色牌匾,心里五味杂陈。徐家的宅子果真气派,门前的石狮子擦得锂亮。普宁坊多是平民居,这徐家的大宅院,最为显眼。大门正对坊中主街,热闹非凡,而后门处靠着一条小溪,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宅子了。

赵清在旁两手插腰,打量了一圈,啧啧感叹:“虽说我没老郑那勘地堪水的本事,但这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地儿风水好得很。”他又凑到顾行歌耳边,神神叨叨:“风水好是好,就是主人命不长。”顾行歌没有理他,只递过去一个闲话少说的眼神。赵清讪讪地缩回脖子,小声嘀咕:“我这不是实话嘛……你看这地方,前街后水,喜轿从前门出,棺材从后门进……”顾行歌懒得理他,推门走进去。一股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前院空荡荡的,静得出奇,一个人影都没有。

这宅子外头看着气派,里头却是衰败不堪。顾行歌随手抚过一处院墙,灰尘扑簌簌地往落下。那些门柱,房梁一看就是上好木料建成,只是年久失修,此时早已梁瓦斑驳,看着竞带几分落魄的感觉赵清东摸摸西瞧瞧,随手从花坛边捡起一块瓷片,在手中掂了掂,惊叹道:“这纹路、这釉色……不会是前朝的禹州窑的吧?这要拿到市上去卖,够我买两年馄饨了!”

顾行歌环顾四周,心中叹息:“这么大的家业,竞然衰败到这地…”赵清接着道:“相传这徐老爷的祖上是做漕运的,赚得盆满钵满。哪知道传到他这辈,生意没了,家也散了。夫人早些年去世,家中除了几个老仆,如今就剩他和两个女儿。一个刚出嫁,一个…哎,算了不说了。”顾行歌听得直摇头,一边往后院走,一边暗暗觉得不对劲。按理说,今日是大喜之日,这徐老爷再怎么糊涂,也该随着迎亲的队伍去坐主位,怎么此刻反倒死在家中?

赵清见她神色不对,赶紧凑上前,小声道:“主簿,你可不知道,今儿一早,那徐家大小姐出门前,还跟她爹吵了一架。”顾行歌眉头一紧:“吵什么?”

赵清左右看看,压低声音:“我也没听全,只隐约听到是为了那位二小姐的婚事。”

顾行歌愣了愣:“二小姐?这大小姐今日才出嫁,二小姐那婚事怎么也提上了?我记得那姑娘连笄礼都还没行吧?”赵清点点头,正要继续说,前头忽然出现几道人影。那穿着一身大红嫁衣的,不是别人,正是徐家的大小姐,徐静。她此时是眼泪涟涟,头发上的金步摇随着她的哭泣微微抖动。她身旁那个身材高大的男子,神情尴尬地立着的,正是她新婚的夫君。再往前几步,还站着几个穿官服的人,腰间悬着铜牌。这铜牌顾行歌熟悉,是京兆尹的人。

徐静哭得几乎喘不上气,连声道:“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她新婚夫君忙搀着她,一脸手足无措:“节哀啊……顾行歌上前一步,目光已经落到堂内正中央。只见堂下摆着一张案几,前面横放着一个被白布盖住的尸身,那布下隐约可见一略显僵硬的轮廓。

赵清在旁打了个哆嗦,小声道:“主簿,我看咱们还是别看了吧……顾行歌叹了口气,她这一年可是看过了不少尸首了,什么毒死的、吊死、被放光血的都见过。这一次倒是没有那么害怕了。想到这里,她径直走到堂前,伸手掀开那层白布。尸体并无太大外伤,只是衣袖与裤脚处都沾着灰,四肢处的衣料破损较多,手肘处甚至蹭出血来。除此之外,就是后脑勺处有一块伤口,伤口处沾满了血,看着极是扎眼。

她皱眉思索。

若是他人谋害,应有打斗痕迹,可徐老爷的双手干净,连甲缝里都没有血这一类的东西。

可若不是被杀……

“这后脑处。“顾行歌微微俯身,拨开他后脑的头发。只见最外层的发丝处沾染着几块湿泥,还混有一些细小的青苔。赵清在旁边伸着脖子瞧了一眼,立刻打了个哆嗦:“这、这不会是摔在地上撞出来的吧?”

顾行歌点点头:“有可能。“她轻声道,“我觉得这徐老爷,多半是自己摔倒,后脑着地,当场毙命。”

话一出口,她自己都觉得有点没底,又干笑两声。可偏偏这话刚说完,旁边就传来一道酸溜溜的声音:“呵,这不是赫赫有名的顾主簿吗?怎么,合婚司的探案好手,如今竞连死法都分不清了?”

说话的是个穿着京兆尹官服的中年衙役,此时正一脸幸灾乐祸的神色。他指着徐老爷的后脑的头发缝,声音拉得长长的:“您瞧瞧这里,这发缝中的木屑是地上长出来的?难不成这地面还能冒出棍子来?”旁边的几人顿时发出一阵低笑。

顾行歌看了看那人的脸,死活想不通这京兆尹的人为何这般为难自己。赵清小声凑到顾行歌耳边:“主簿,这人是之前京兆尹副手郭舒那边的人。就是上回被你揭发和西陵贼人有染的,那郭舒的手下。”顾行歌一愣,心下了然。

好嘛,原来是旧仇新怨。

自己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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