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出来,三幅皆是古代名画。
“你是要我仿画?”
“放心,不是要仿来做什么违法的事,”曲振国眼珠子一转,长叹了声,“你应该也知道,我们港城人最讲风水,我新宅眼下就缺这三幅画,也是因为遍寻真迹不得,这才退而求其次,想找人帮我画个九分像的仿品挂在家里。”
“既然如此,您何不直接打印一份出来,这样便能保证有十分的相像。”何初羽一本正经。
“林小姐你可别跟我开玩笑了,这死物印出来的东西怎么能跟活人的画作相提并论,”曲振国拍了拍大腿,“就这三幅画,我给你这个数,今天合同签下我就能立刻先付一半的定金,你看如何。”
他比出三根手指。
何初羽目光似笑非笑,“曲老板,仿画可不值这么多。”
“怎么就跟你说不明白,”曲振国掏出烟盒,有些烦躁地取出根香烟点上,“我新宅的风水布局一旦完成,我的生意就会更上一层楼,给你的这点又能算得了什么。”
说辞如此夸张悬浮,像急着给她送钱似的,还是不收都不行的那种。
“看来这个任务可不只是画画那么简单,”何初羽故作沉吟,“毕竟涉及您新宅的风水,想必这作画之人的命格也得契合才行吧。”
“曲老板如此器重我这个还没毕业的学生,莫非是连我的生辰八字都调查过了?”
“那…那是自然。”曲振国吸了口烟,看向别处。
“可我的生辰连我自己都不清楚,又是谁告知您的,”何初羽掩了下唇,惊讶道,“您可千万别是被什么人给骗了。”
“怎么可能,”曲振国咳了两声,“我找的可是港城有名的风水大师,他看你行你就行。”
港城。
“这么厉害,”何初羽长睫一掀,“这位大师姓甚名谁,可否麻烦给我引荐一下,我也想算算我往后的事业运如何。”
曲振国看起来有些跟不上她的思路,但毕竟是老油条了,并没一味让她牵着鼻子走,“好说,只要你帮我把事办漂亮了,我自然帮你引荐。”
“怎么样林小姐,”他勾手示意,从保镖那里拿来两份合同,“考虑好现在就可以签字了。”
“这毕竟是您的要紧事,为免搞砸,我还是得好好考虑一下,”何初羽看着他,“不妨等我回家签好字,再给您寄过去。”
“放心,不会让您等太久。”她补充。
曲振国闻言,动作一顿,将合同又按回到自己面前的桌面上,“不着急,林小姐。”
“泰丰楼的位置可不好约,今天上两层的包厢全部满客,就连雅座也只剩这一间,”他站起身,拿过酒瓶倒了杯酒,踱到何初羽身边,“不如我们先喝两杯,吃点好酒好菜,享受享受,合同的事慢慢想。”
“今晚肯定能考虑清楚。”
说着,夹烟的那只手端着酒杯就往她唇边递。
“真喝不了,我以茶代酒,请见谅。”
呛人烟雾熏的何初羽咳了两声,借着端茶的姿势往一旁避了避,但他非但不拿远,还越凑越近,另一只手还作势要来搭她的肩,“就是因为你平时总是不敢喝才会过敏,今天我教你喝,多喝点,喝惯了自然就能痊愈。”
要不是觉得事有蹊跷但话还没套出来,她还真是一秒钟都懒得忍下去。
何初羽刚嫌恶地皱了下眉,突如其来的,身后那扇大幅的黄花梨木屏风便轰然倒塌。
木架砸落在牡丹云纹的地毯上,磕碰间发出闷响,头顶题着宋词的纱帘涌动着掀起,带着锋利张扬的馥奇香调,气旋般席卷而来。
电光火石间,一身横肉的曲振国被暴躁到毫不收敛的力道踹翻在地,跌撞间又碰倒另一架屏风,声响狼狈。
梁嘉淮挡在何初羽身前,充满戾气的目光扫了眼桌面,一个手下当即走上前来,将嘴里叼着的香烟扔进一个酒瓶里,晃了晃,伸到曲振国面前。
“喝干净。”梁嘉淮居高临下,眼睑压低,嗓音轻蔑又阴狠。
“一滴都不许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