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的门被推开了,她转头去看,立刻道:“沈总。”
沈晏风站在门口,目光先扫过她微微蜷缩的身体,再落到打开了一半的窗户上。
他走进来,臂弯挂着外套,一手端着温水,一手拿着着关弥的手机。
“好点了吗?”他放下水和外套,再走到窗边,“唰”地拉上窗。
风声戛然而止,室内彻底安静了下来。
“好很多了,”关弥看着还被握在沈晏风手里的手机,“谢谢沈总送我来医院,也麻烦您了。”
沈晏风转身,垂眸看她,“不是因为我,你也不至于这样。”
关弥抬起眼睛,恰好撞见他悄然挪开的视线,语气平静道:“沈总言重了了,我是傍晚的时候就着凉了。”
她这一天,心里不停咯噔咯噔的,实在想不通沈晏风到底怎么了。
“明天你休息一天。”
“那明晚的行程……”
“推后。”
“那我和那边联络……”她忍不住道,“沈总,我的手机在您手上。”
沈晏风眉梢微挑,一副才想起来的表情。
他走过来,可能是她鼻塞了,闻着他身上的酒味没有在酒吧时那样浓。
“法国那边我已经处理好了,你安心休养就行。”
“好。”
关弥伸手去接手机,他放下来时停顿了下,那双深邃的眼睛凝视着她,“没电了。”
难道记混了?她明明记得睡觉前给手机充电了。
拿到手机后她长摁着开机键,还真是没有反应。
沈晏风站在她面前,把她自我怀疑的表情尽收眼底,“真不去病房里?输液得好几个小时。”
关弥摇头说:“不用麻烦了,我坐得住。”
沈晏风没再说什么,转身出去了。
过了没多久,护士走了进来,给了关弥一个充电器。
充上电后,手机开机,屏幕里跳出来两个未接电话和四条微信消息,一条是庄水茉发的,问她是不是出去了,是的话帮她带一个打火机;剩下的都是闻励,问她怎么关机了,解释说今晚陪他爷爷去钓鱼了,手机没拿身上。
她正低头回复消息,闻励的电话突然就打了进来。
“睡醒了?”听筒里传来他温和的嗓音。
“我在医院,”关弥靠着沙发靠背,平日里清亮的声线此刻带着几分软糯的鼻音,“又发烧了……别啊,不用过来……”
输液室的门虚掩着,沈晏风站在门前,握在门把上的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在慢慢收紧。
白天给关弥打的那通电话,听筒里完全陌生的男声,那声亲昵的“弥弥”……
这些画面在脑海里闪回,想到这些,还有听见此刻关弥从未对他展露过的柔软语气,手背上的青筋就如蛰伏的蛇骤然暴起,在冷白的皮肤下蜿蜒凸现。
他推开门,在关弥诧异的目光中径直走了过来,面色早已恢复如常。
“靠着枕头坐吧,能舒服点。”嗓音低沉温润,仿佛刚才差点失控的情绪并没有出现过。
关弥手握着还在通话的手机,她看见沈晏风手里拿着个抱枕,意外他怎么还在医院后连忙道谢了声。
电话的那头的闻励听到了这边所有的动静,眼神逐渐暗沉。
“闻励?睡着了?”
“没。”他问,“刚才的人是你老板吗?他怎么也在医院?”
关弥说:“沈总喝多了,打电话让我去接他回家,路上发烧了就一起来了医院。”
闻励不禁嗤笑了声,“他倒是体贴,大半夜还的还亲自照顾下属。不是说喝醉了?刚才听他讲话挺清醒的啊。”
“弥弥,他真的没有任何企图吗?”
语气里带着很明显的酸意。
关弥微蹙眉心,“你不要胡说。”
本来她就这奇怪那混乱的了,现在闻励这么一讲,她的思绪就更是乱七八糟的了。
“弥弥,”闻励突然话锋一转,声音绷得有些紧,“考虑换个工作吧?周末还要随叫随到,太幸苦了。”
“不行。我又不是才第一天上班,这份工作我已经做了三年了。”关弥垂下眼睛,沈晏风给的抱枕被她放到了一边,“现在的工作不好找,而且……这里的薪资确实很难得。”
闻励沉默片刻,说:“我卡里有四十多万,你拿去把家里的债还了,剩下的我去想办法凑,以后关棠的医药费,我和你还有叔叔阿姨一起承担。”
关弥坚定道:“我不需要你的钱,这些债我慢慢就能还清,我现在只想继续稳定着……”
“我相信你,”闻励打断她,“但我不信沈晏风。”
男人最懂男人,在他看来,这段时间沈晏风对关弥的转变就非常的明显。
关弥一心扑在工作上,她没能察觉到很正常。
可再继续下去……沈家的权势他在两年前就调查过,如果沈晏风真的对关弥动了心思,讲难听点,他拿什么去争?
“闻励,你别再说了。”关弥平静道,“我在这个人身边工作三年,有出过什么事吗?你再瞎说,我真的会疑神疑鬼,不能好好工作了。”
“好吧……就当是我多想了,”闻励声音低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