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唧唧想哭,黄娘子拿了个炊饼哄。
没成想平日很好哄的小娃,今儿拿炊饼也没用。
黄娘子直念叨,“这小子是成精了不成!”
屋外三婶大嗓门直惊叹,“二姐儿做的这甚麽大盘鸡!真绝了!”
黄樱也吃撑了。
谢府送的鸡足有五斤,她怕两家不够吃,又添了许多芋头,再配着扯面,份量很不少。
她扶着墙起身,走到灶房消食儿。
加了窑炉,原本就狭小的灶房,更挤了,好些东西都没地儿放。
她索性将案板和橱柜、粮食瓮移到自个儿屋里。
她心里合计,如今两间屋住一家人还是太小了些。
大哥儿没走前,都是她跟娘、宁姐儿一屋,爹跟大哥儿、允哥儿一屋。
太不方便了些。
且那床也不大。
二姐儿印象中,以前大姐儿在时,四个人挤一起睡。
她便时常被大姐儿挤到墙角,小时候老是被蹬下床。
允哥儿再大些,也不能跟她们一起睡。
正想着,大门处传来陌生人声,她掀帘瞧去,认出是大相国寺的庄宅牙人,皂衫角带,头戴幞头。
正领了几个陌生面孔向戚磨家两间屋走去。
黄娘子盘了一条腿在屋里说话,从窗户缝里瞧见了,一个鹞子翻身从床上跳下,吓得爹忙扶住,“当心,当心些。”
黄娘子不耐地将他推一边,十万火急拿起拐,理了理衣襟,这才不紧不慢拿着劲儿从屋里走出去。
“哎呦王官人又有生意了?多久日子没见,越发气色好了。”
王牙宝拱手,笑,“托娘子的福。”
娘一瘸一拐走到那屋外头,倚着门,一边说着话,不时从窗户里乜着那几个看房人,从脚底打量到头顶,笑道,“这屋里空了几日,真真有些冷清,几位官人甚处忙呢?”
王牙宝最是知道这个黄娘子,事儿精一个,一撅屁股都知她想放什么屁。
他心里翻了个白眼儿,面上笑呵呵道,“都是正经人家,到时娘子便知了。”
黄娘子心里呸了一声,个门角里的诸葛——阴着精!
她面上笑道,“瞧着打扮像是做买卖的?”
屋里一个娘子回头笑道,“我们初到东京,我家官人来读书呢。”
黄娘子脸上笑容更大了,“竟是读书人家,失敬失敬。我们这院儿里人少,又安静,最适宜读书,娘子可算运气好呢。”
王牙保面上笑呵呵,这黄家,每家七八口人,挤在两间屋中,跟人少搭不上半点边。
“不知娘子作何营生?”那娘子将她打量一眼。
“俺家做饮食的。”黄娘子笑道。她也有心眼儿,不说卖炊饼的。
那妇人笑了一下,“哦。”
回过头去,不再理会了。
黄娘子翻了个白眼,呸了一声,拄着拐回来了。
黄樱站在窗前瞧了娘这一出机锋,心里好笑。
也不知到时会有怎样的邻居。
东京城这样群居的院里,没少鸡飞狗跳的事儿,戚娘子这样小偷小摸的很不少。经常听见吵架撒泼之事。
就说他们黄家,原先院里共用一间灶房,后来二婶说丢了这个那个,明里暗里在指他们家,娘破口大骂,站在院里骂了好几日,爹单独搭了棚屋出来,不跟他们共用了。
二婶这才没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