锐利。
二夫人哪里想到孟茴还能拿这些事将她一军。她登时站起,“你个丫头片子知道什么!府上那么多开支你知道什么!”她看向老夫人,言辞恳切:“婆母,儿媳妇虽然之前做了错事,但对府上是尽心尽力的啊!这大家都看在眼里!”
孟茴冷笑:“商铺一月四两银子,还有田租、俸禄,府上下人除了家奴不过十余人,若二叔母仍旧说不够,不妨现在叫管事来对账!看看钱都去哪了,流了谁的口袋!我倒听说,二叔母娘家倒是越来越富足,前些日子还买了十亩良田。”
“够了!”
郑老夫人呵斥,“次次都吵,下次干脆不要再请安了,请什么安,你们这是给我折寿来的。”
“祖母……
“三姑娘,这事是你提的,那你说,这事怎么论。”郑老夫人掐了掐眉心。
“按家规,禁足便无事,但二叔母一犯再犯,上次处罚后,仍旧有三只头面四只钗子未曾归还,藐视家规德行有亏。"孟茴抬起眼,声音一如既往温吞,“按家规,理应剥夺中馈之权。”
话音落,四下无声。
郑老夫人有一瞬怔然。
她有那么片刻,在孟茴身上看见了徐季柏的影子。六年前,根基不稳长得些许青涩的徐季柏,也是这样在国公府的大堂,拿着家规一条一律责了府中根基深重的管事。上千条家规,他倒背如流。
郑老夫人对此仍旧记忆如新。
她这么看着她的孙女,沉默良久,“那就依你说的,剥了中馈之权,老大媳妇代理,但老大媳妇身子弱,你多帮衬你阿娘,知不知晓?”这就是孟茴最初重生就要做的。
把中馈之权拿给她阿娘,就算有朝一日她不在孟府了,阿娘仍旧能够自保。她心里那口气终于舒出,拉着孟母一并起身谢过。徒留二夫人气得发抖。
她怎么没想到,这贱蹄子居然做得这么绝!老夫人也是个偏心眼的!真应了这荒谬的话,把中馈之权给了那个病秧子!他们都姓孟!就她一个是外人!
她为这个孟府做这么多事,费这么多心力,永远讨不了好!二夫人重重倒气。
贱蹄子!
后面便没什么话说了,请安结束,两房人各自离开。“母亲。”
回去的路上,孟无越微微一笑,起了话头,“别生气,祖母也是无奈之举啊。”
二夫人拧眉:“什么意思?”
“我不是说了吗?孟茴和徐三爷关系不一般,徐三爷可是放话说了,孟苗惹了什么事都是他担着。"孟无越笑着的时候,一双眼睛几乎能勾出别人心底最深的欲望,
“你说这样子的话,祖母怎么能不依着孟茴呢?”二夫人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徐三爷对侄媳这么好?孟茴也不见得一定会和小公爷成亲吧,万一没成亲,他不是白做了?”“不成亲不是才遂了他的愿?"孟无越一瞬不眨地看着二夫人,“也不见得就是小叔和侄媳,是吧?”
他说得半遮半掩,听者却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这、这也太恶心了。”
“这不是口口?"孟知了不可置信地捂住嘴。孟无越笑而不语,看着二夫人慢慢消化,随而冷静下来。二夫人眯起眼。
就是口口才好。
孟茴想那么轻易借着徐季柏的东风夺她的权?没那么容易。她要叫孟茴知道,她在京中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活的!√
“你把她惹急了。"孟祈轻叹。
“气死她。"孟茴笑笑,“开玩笑的,我们俩早晚都要离开孟府,阿娘一个人在府中,若是孑然一身了无权利,难免要挨欺负了。”孟母无奈:“你啊,多为自己着想,主意越来越大。”走进沁心园,孟茴如有所感地看了一眼西厢房。春和走过来,在她耳边耳语:“三爷来了,在西厢房。”孟茴眼睛一亮,和孟祈对视。
孟祈:…”
好烦。
她木着脸:“阿娘,您先回屋吧,我和蒙蒙说会话。”孟母不觉有异,从小孟茴就更黏她姐姐一点,便只多交代了几句,就回了屋。
孟祈咬牙:“没有下次了。”
“嗯嗯嗯。”
两人走去西厢房。
门没合紧,能听见里面传出的声音。
是徐季柏一如既往冷淡的声音:“上次围猎的事,是我始料未及。”陈望断摇头:“围猎入官也并非我所愿,没了正好。”徐季柏没什么表示:“你是孟茴的姐夫,出于她,我仍旧要表示我的歉意,而且她似乎并不想你从军。”
“我这次出京暗访,百姓并不安定,边陲也不稳,你若从军,其中利弊你自行抉择。“徐季柏淡声道,“我可以举荐你入锦衣卫,剩下的还是你自己争,我不会多干预。”
陈望断看着徐季柏,度量半响,忽然笑:“听闻三爷是不讲情面的,没想到会说这些。”
“我没有你想得那么有原则。”
他若是有原则,就不会在孟茴身上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徐季柏心下笑笑。
“三爷的心意我心领了,从军是我的理想,给阿祈的未来,我也想我自己去挣,您举荐我从军,已经够了,若是还搭您的船,我也不叫男人。"陈望断笑笑,“您应该能理解吧,不想自己给心上人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