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是与侯爷起了龈龋,一时没敢多问。“别进来。"她撂下话后进了屋甩上了门,直奔她的樟木箱子。她打开后抽出衡之的衣袍抱在怀中忍不住抹泪,然后把木雕娃娃、簪子、医书摆在她的脚边,围成一个圈,好像这就是她的安全之地。寂静昏暗的屋子内,只有轩窗处透进来的冷白月光,使得屋内并非完全不可视物,角落里一道雪白的身影坐在那儿。倚寒脑袋埋入膝间,深深嗅着那即将消失的气味儿,好似要把这味道永远的记住。
她好想衡之。
屋外,忍冬唤她要不要洗漱,倚寒没有回答,忍冬便以为她是睡了,回了自己的屋子。
她回屋一刻钟左右,院落门口一闪而过一道黑影。那黑影悄然靠近忍冬的屋子,安神香已经提前燃进了屋,他从缝隙中瞧着屋内忍冬已经陷入了沉睡,随后又潜到了东厢房门口。倚寒迷迷糊糊的陷入了沉睡,再觉得不对劲时是被呛醒的。她朦胧地睁开了眼,便见入目处一片火光。她一个激灵,震惊的环绕四周,原本昏暗的屋内不知何时起了火,火蛇肆意,宛如波澜一般模糊了视线。滚浓的烟雾呛得她咳嗽了起来,她赶紧把地上的东西全部收进怀中,又疯了似的把箱子里的东西往自己身上装。
这是衡之留给她最后的东西了,她死也不能丢。沧岭居内,砚华敲着屋门:“侯爷,雪砚斋起火了。”宁宗彦抓起外袍便一跃而下,开了门:“怎么回事?”“雪砚斋不知缘何起火,属下已经通知了城中救火队,往这边赶了。”“阿寒呢?"他匆匆往外赶,问。
“少夫人、少夫人似是还在里面。"砚华声音压低。宁宗彦脸色沉的可怕,薄缎似的乌发在空中飞舞,雪白宽敞的中衣玄震,在夜色中匆匆前行。
炙热的温度烧得倚寒浑身滚烫,她只得撕开裙摆,把桌上的凉茶倒出粘湿布条捂住口鼻,而后抱着那些遗物,尝试着往外冲,却发现四周都有火,火点并不连贯,她怔愣着,心头浮起可怕猜想,莫不是有人……故意放火?奈何门口已被火蛇堵死,叫嚣着把她往屋内赶,她捂着口鼻忍不住咳嗽。舞动的火蛇在她不注意时撩了她怀中衣裳的袍角,倚寒只觉一阵滚烫,随后低头一瞧。
她瞳孔骤然紧缩,不顾一切的拿手拍打,哪怕手被烧伤、烧疼,好在那衣裳只是被撩了一个角,没什么大损失。
她心下绝望,抱着怀中的东西又重新缩回了樟木箱子旁,她把东西抱紧,好似衡之还在她身边一般。
宁宗彦扑进火海时屋门口的火已经被扑灭了,屋内火星仍旧肆意,而屋顶的房梁正半掉不掉。
房梁下缩着的正是他寻找的身影。
他躲避火星要救人时时那房梁恰好就落了下来。倚寒埋着头,耳边倏然响起一声闷哼。
“发什么愣。“宁宗彦咬牙咽下喉头血腥,拎起那发呆的妇人,“走啊。”“等等,还有东西。"她着急的去捡掉在地上的东西,医书、簪子,她怀中鼓鼓囊囊,东西太多,她又全部拿不走。
宁宗彦一看都是一些用过的旧物,也没多想便斥责她:“你发什么疯,还要不要命了。"他说着就要把这些东西扔了。“不行,不行,这些是衡之留给我最后的东西了,求你、求你,别扔。“她抱着他的手臂抽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