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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世(2 / 5)

,还想说什么,但对上周凌那双深不见底、已然带上杀气的眼眸,所有劝谏的话语都卡在了喉咙里。他明白,陛下心意已决,任何关于处死沈芳如的言论,此刻都是在挑战帝王的逆鳞,是在自寻死路。

他最终重重磕了一个头,背影佝偻了几分,带着无尽的失望与忧虑,默默退出了宣政殿。

殿内再次恢复寂静。

周凌独自站在大殿中央,阳光透过高窗照射进来,将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他闭上眼,脑海中浮现的,却是昨夜观音阁厢房内,芳如那苍白而脆弱的睡颜。

杀她?他怎么可能杀她。

哪怕她真的与白阳会有染,哪怕她真的心怀不轨,他也绝不会放手。她是他的毒,是他的瘾,是他疯狂世界里唯一想要紧紧抓住的执念。即便万劫不复,他也要拖着她一起沉沦。

芳如是在一种被碾碎般的酸痛中恢复意识的。眼皮沉重得抬不起来,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四肢百骸隐秘的痛楚。朦胧中,她感觉自己被抱离了那张承载了太多屈辱与混乱的床榻,温水被细致地擦拭过肌肤,换上干爽的寝衣。

宫人的动作小心翼翼,带着一种近乎恐惧的恭敬。她始终没有睁眼,宁愿沉浸在这虚假的安宁里。直到被妥善安置回自己居住的漪兰殿,熟悉的、带着清浅花香的空气包裹住她,那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松懈,真正的昏睡过去。再醒来时,殿内已点了灯,橘色的暖光驱散了些许深宫的清冷。她微微一动,便听见一个熟悉到让她心脏骤停的声音,带着无比的焦急与小心翼翼:“如北…你醒了?”

芳如猛地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侧过头,只见父亲沈文正坐在床边的绣墩上,官袍齐整,面容虽带着疲惫与忧虑,却完好无损。“父亲……?“她开口,声音干涩,“您……您怎么”怎么会在这里?

周凌明明.……明明昨夜才用父亲的性命威胁过她,那冰冷刺骨的眼神,那掐着她脖颈宣判“沈文正已下狱"的语气,丝毫不似作伪。巨大的惊愕甚至冲淡了身体的疼痛。

她挣扎着想坐起来。

“快别动。“沈文正连忙起身,小心地扶住她的肩膀,在她身后垫上软枕。他的动作带着父亲特有的笨拙的温柔,眼神却复杂地在她颈间那些未能被衣领完全遮掩的暖昧红痕上扫过,随即迅速移开,脸上掠过一丝难堪与痛心。“是陛下传为父进宫的。”

沈文正压低了声音,回到绣墩上坐下,双手无意识地搓着膝盖,“陛下只说…你在宫中言行或有失当,冲撞了天颜,命为父入宫,好生……教导'于你。”“教导"二字,他吐得异常艰难。

光禄寺少卿,虽非权倾朝野的重臣,也是清贵之职,他岂会听不懂这“教导"二字在此时的真正含义?

皇帝要他这父亲,来“教导”一个刚刚承受过君王雨露、甚至可能因此“获罪"的女儿?

这其中的狎昵、折辱与绝对的掌控,让沈文正感到一阵齿冷,却又敢怒不敢言。

芳如的心直直地沉下去。

周凌骗了她。

他用一个她无法承受的威胁,轻而易举地击溃了她第七世重生以来好不容易筑起的心防,看着她如同溺水者抓住浮木般,用最不堪的方式向他乞怜求饶。不过,就算父亲此刻安然无恙,可谁能保证下一刻不会因周凌一念之差而真的身陷囹圄?

那个男人,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可能藏着陷阱,他的每一个承诺都可能瞬间翻转。

他不需要真的动手,只需让她时刻活在"可能失去"的恐惧里,便足以将她牢牢攥在掌心。

这种认知,比昨夜直接的暴力,更让她感到刺骨的寒意和恐惧。她垂下眼睫,掩去眸中翻涌的情绪,声音低微:“是女儿不孝,让父亲担忧了。女.…只是不慎冲撞了陛下。”

她无法解释那夜璇玑宴的重生,无法解释七世纠葛的疯狂,更无法将正直却并无实权的父亲,拖入这深不见底的政治与情感漩涡。沈文正看着女儿苍白脆弱的脸,终究只是长长叹了口气。天家之事,皇权之下,哪有他置喙的余地。送走一步三回头、满眼忧色的父亲,漪兰殿内恢复了寂静。芳如靠在床头,只觉得浑身冰冷。周凌的“欺骗"像一根毒刺,扎在她心里,提醒着她这个男人的反复无常与深不可测。次日,尽管身体依旧不适,芳如还是强撑着起身,仔细梳妆,用厚重的脂粉勉强遮盖住颈间的痕迹和眼底的青黑,前往皇后宫中请安。凤仪宫内,暖香袭人,环佩叮咚。各宫妃嫔已按位份坐定,看似一派和谐,实则暗流涌动。

芳如甫一进门,便感觉到无数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探究的、嫉妒的、怨恨的。

她目不斜视,规规矩矩地向端坐上首、凤冠霞帔的皇后行了大礼。“沈采女身子可好些了?”

皇后的声音平和,却带着疏离。

她并未刻意刁难,但那份居于高位的冷漠,比直接的敌意更让人压力倍增。“劳皇后娘娘挂心,妾已无大碍。“芳如低声回应。坐在皇后下首首位的芷贵妃,今日穿着一身绯色宫装,珠翠环绕,艳光逼人。

她斜睨了芳如一眼,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沈妹妹瞧着是清减了些,想必是′伺候'陛下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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