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替我为难。若真觉得委屈,我就甩手不干了。别忘了,我是长乐郡主呢。”
裴石住了嘴,一时没再开口。他望着她眼眸,一时望进得深了,使她感到不自在,垂下了眼去慢慢地呷茶。
他忽然醒过味来。
从前。
裴石想起,她没有谈论过从前。一次也没有。那似乎是她决定要封闭了的一扇门。
他多少知道一些,广为闲人议论的——在此之前,她那段至高无上的、浸满了显赫权势的婚约。
她像一只蚌,明明那样柔软,一旦稍稍触及过往,惊动了她,那蚌就会猛地闭合,无论怎样都不会打开,只留给外人一块石头一样又冷又硬的外壳。
这多少让裴石有些挫败。
但转而一想,他们不过才成婚八日;而在此之前,她与他见面的时间,也不过短短几个时辰。还抵不过酒肉朋友一顿饭的功夫。
慢慢来,至少,让她先适应他。
两人各怀心思,俱都无话,一时沉默。
恰此时,婢女珠子回到院中,正是时候。
珠子在门外等着求见。裴石正觉得两人之间气氛有些沉闷,忙令她进来。
婢女瞅瞅主君,又瞅瞅主母,像是有话要说。
“怎么了?”文照鸾问。
珠子于是道:“老夫人教我传话,说夫人以后再去,不许带书。”
裴石又觉得他娘鸡蛋里挑骨头,一皱眉,“我贤妻她就喜欢念书,怎么就不许带了?”
文照鸾被他那声“贤妻”喊得头皮发麻。
“……老夫人说,念书念得她头疼。”珠子回答。
裴石恼火起来。阿娘怎么越老越不近人情,儿媳一番体贴孝心,她不仅不领情,怎么还出言贬损?他都替文照鸾委屈。
“别听阿娘的,我就爱听你念书。”他安抚她。
文照鸾面有淡淡的疑惑,“……你什么时候听过我念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