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着牙逼自己不许哭。
还是忍不住,偷偷掉下几颗眼泪。他还受伤呢,就要赶他走。眼泪顺着脸颊,浸入被褥,不多不少,晕湿小块被褥。脸上没有水渍了,华琅这才慢慢坐起来,眼皮垂落着,“我这就走。”脑袋从被子里探出来,刚要揭开身上披着的被子,突然一道重力,把他按倒在榻。
华琅惊诧着,连连眨眼,表露不解与怯怯。“你到底怎么在皇帝身边做事的,这么笨?“詹云湄两手撑在他肩侧,高高束起的发偏垂到一侧,尾尖扫在华琅眼尾,带起细细密密的痒意。他被迫眯起眼,眸子变得迷蒙,嘴唇微微抿起,姿态里夹杂难以言喻的意味。
詹云湄瞥华琅的嘴唇,没什么气色。
华琅适应了詹云湄发尾带来的触感,勉力睁开半只眼,似乎真是不太明白:“什么?”
她目不转睛盯他轻微启合的唇,不由自主伸出一只手,掐住他两颊,向上抬。
勾引人的双唇终于离开了视线。
可又露出白皙的脖颈,青筋隐隐浮现,不显眼的喉骨伴随华琅不安的吞咽,小幅度滑动。
华琅动不得,头仰到极致,像在撕扯,腰腹伤口像在呼吸一般,起伏疼痛。他只能左右扭头他的头,细细弱弱地哼吟,向她求饶。她的身影越压越近,显得抑沉,而又充斥旖旎。看着华琅无力挣扎,詹云湄心知是弄疼他了。但并未怜香惜玉。
弄疼才好,疼哭他最好,她乐意见他哭。
她慢慢俯下头,在他颈下吻了吻。
不轻不重,没有猛力破坏漂亮的颈子,也没有疼惜爱怜。“疼…“华琅的伤口被时不时碰到,每每碰到都倒吸凉气。听他喊疼,她故意加深亲吻,还张开唇齿,用齿尖厮磨细嫩的颈肉,然后一口咬下。
为了能更好地贴合脖颈弧度,她不得不加大力度仰高他的头。腰腹本就是敏感处,伤口疼痛十分明显,还被用力抬了头,华琅睁开眼,只有架子床上一片雕木顶。
她亲得越来越用力,在分离的片刻,齿印发红,渗处丝丝血迹。再次亲吻,舔舐血迹。
被詹云湄亲得迷糊,华琅细眯的双眸有一瞬的失焦,可是很快意识回笼。她亲完他就要赶他走。
委屈。
委屈得难忍。
撑他的手,摸到一点潮湿,詹云湄一看,他竞然哭了,眼泪掉到了手心。她被气笑了。
他是不是还觉得她玩弄很多个人,他只是其一?“你怎么不想想我把你带到宴上是为什么?就为了让你给我挑人吗?在府里住了这么久,你可曾见过有别人来府上?“詹云湄放开了他,反问着,但语气不激烈。
他满面潮红地躺在榻上,湿漉漉的双眼蒙了眸光,叫人分不清神情。听她说话,他缓缓动了动头,像是听懂了,但还是蹙起眉心。嘴唇翕动着,“伤口…崩了。”
“崩了?“詹云湄从榻上坐起,才发现屋里没有燃炭。不过这么一趟下来,额上早就布满细细汗珠,她随手拿手帕擦掉。披上外衣,绕过屏风,向外吩咐:“把华琅的药拿进来,再烧一桶热水,顺道把军务册子也搬进来。”
她把干净的寝衣从柜子里扯出来,随手扔在华琅身上,“去洗,换衣裳,等会我给你换药。”
一顿,她看向他,笑着说:“华琅公公,这是独宠。”华琅本来好好地下榻,听她挑逗,蓦地僵了下,眼睛亮了亮,迅速暗淡。刚才还迷糊,现在有了精神。
瞪她,冷不丁嘲讽:“将军,骗奴婢这么久,看奴婢失态,很高兴吧!”詹云湄慢悠悠打开军务册子,拿起笔杆,过一道清水开笔,擦干,轻轻沾墨。
“看华琅委屈当然有些高兴,快去洗吧,待会子出来把药换了,省得伤口感染。”
本是一句体贴话,华琅半受用半不受用的,抱着寝衣正往浴房去,没成想又听她开口,吓得他魂飞魄散。
“今天军务太多,我有些累,可我想看你,腰腹伤口应当不影响,你自己来,好不好?我记得…你试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