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第36章
“混账?"詹云湄微挑眉,尾音上翘重复一次。从华琅口中出来的恼羞嗔怼,没有一丝愤怒意味,相反的,听起来就像是……在引诱她实行惩戒。
凑抬起脸,鼻梁相抵,在她抬眼的瞬间,华琅心虚后撤。慌乱促使人失去理智。
在华琅后腰即将撞上案桌沿时,詹云湄率先掌心发力,把人往怀里带,手掌垫在腰后,以防他下回又不注意,一个劲儿往上撞。虽长了肉,却不到正常范畴,身子依旧瘦弱,腰上本来就没什么肉,这一撞可还了得,淤青上几天都算轻了。
“小心。”
紧实的怀抱,令人全心依赖。
太温暖了,她的怀抱,她的声嗓,都太温暖了。华琅突然没劲儿和詹云湄拧了,全身都丢失力气。
软瘫着,趴在她胸囗。
“华琅公公如此黏人么,"詹云湄低下头,吮吻他刚被亲得发肿的唇。刚才太用力,把人亲得嘴皮破开,现在又反复亲吮,伤口不断刺激,疼痛不休不止。
“疼…好疼……“他求饶的话语断断续续。可是求饶并不能让詹云湄罢休,只要她想要,她就要朝着这个目标进攻,不满足不放手。
值房内外安静到落针可闻,风吹草动都能被房外值守的人发现。华琅极力压抑颤抖声线,尽可能地埋进她胸口,以避免屋内声音传到外边J儿。
实在疼得厉害了,他才会捏住她的衣袖,发起抗议。“忍一忍,好不好?"她耐心哄着。
“混账、混账……”
她乐于听他毫无气势的羞骂,听起来太像勾引人,她没办法和他生气。詹云湄发现,听华琅这样说,还挺兴奋的?她已经能想到他这副红润面孔,趴在榻上骂着的模样,定然诱人。瞥了眼榻下密柜,继而重新亲吻华琅,轻轻弯了眉眼。詹云湄批阅完军务公册后,跟华琅嘱咐几句,带上郡主入宫。走之前,她问他:“想回府上去么?”
真是好问题。
他当然想,这里没有府里来得稳当,可她在这里,他就不想回去了,他只想和她在一起,哪怕只是在一旁看着她。
“不,”他摇头,“我等将军回来。”
“噢?"詹云湄没怎么见过他的直白,这回听见了,意外,笑着说,“好,太晚的话先睡吧,到时候我回来喊你。”
华琅点头,摇头,又点头,“嗯。”
等就好了,等到她忙完,她就会回来。
在府里等也是等,这里等也是等,在这里或许要比府里好一点,因为有机会窥见她。
华琅坐在空荡的太师椅边,朝长窗外看,帘子被阖上,浅色帘子透光,外边儿扎眼雪光让帘子呈发光。
有点刺眼。
垂下了眼,乖坐等待。
下晌来过长随,送进一封寄给詹云湄的信,因她不在值房,长随便把信从门底缝隙塞进来。
华琅很快发现,拾起信封,信封朴素简单,看起来不像是军务。他将信封放在詹云湄的案桌上,虽有些好奇这是什么,但始终没多看,回椅子里坐着。
朝天殿终于燃上好闻些的檀木香,不似从前熏香刺鼻浓厚,宫外大雪阴云沉压,殿内灯火通明。
目光穿透折扇,从镂空间隙里,詹云湄看见皇帝忙得焦头烂额,奏折一本就接一本。
“詹卿,"皇帝抬起头,亦从镂空中看见了跪在折扇后的詹云湄,“进来。”桌上一摞奏本,她指了指放在最上面的一本。这是要詹云湄看的意思。
上前,取下奏本,翻阅。
内容不多,寥寥几句,但已看得詹云湄皱眉。皇帝将手中奏本扔开,扶着额头撑在案上,沉息片刻,抬眼时,詹云湄看见她眼下青圈浓厚,像是多日不曾合眼。
詹云湄跪在案后。
前朝灭了一年多,周边大部分省府都已归降,处在南方边域的南元省本来也已降伏,这段日子却又不安分起来。
奏折,是南元省密探来奏。
张全素系南元省人,身在阁内,位属阁臣,却在新朝无立足之地,向皇帝的进言从不予以采纳,便流传出来,新朝不接纳南元省,排挤边域。“先前好好的,将过年了,来搞这出,"皇帝猛地拍桌,“这老酸儒!”皇帝能想到要开刀见血,往常的张全素时时试探皇帝底线,她要开刀,必然先动他。
“倒是精明。"皇帝盛怒。
皇帝没给詹云湄思索的机会,很快有了新主意,面上焰气转瞬即逝,唇角翘起来。
撑手,支住脑袋:“詹卿,年宴请个南元省的前朝权臣来吧!”这趟来,皇帝没说目的,她爱说事儿前铺一段,说到这里来,还没提醒,詹云湄就懂了。
不就是想要她找个南元省的前朝权臣么,新朝建立从来没有赶尽杀绝,要找这么一个人,不算容易,但也不是大海捞针。皇帝琢磨阵子,道:“就请……将军府上那位来吧!”南元省,在最南的边域,前朝有不少权臣出自南元省,最出名的就是张全素,任了两朝阁臣。
还有一个么……
詹云湄看向值房小榻上睡着的人。
屈指,轻刮他脸颊,往下蹭,触碰到他轻覆的双唇之中。他像是睡熟了,感觉到有人在弄他的脸,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