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憋不住这口气,跟着站起来。
“虽然段氏目前是段总您一人掌权,但我们毕竞还是股东,这项目如果不停下,我…我们要撤资!”
有人当出头鸟,其余人有了依仗一般一呼百应。“是啊,我们可以撤资!”
“撤资!”
“对对对!”
会议室顿时吵嚷起来,段洲庭不悦的眉眼往下压,周身气场再冷几分。“我说……各位拿我这儿当幼儿园呢?”
动静再次停下,众人目光齐刷刷朝主位看过去。下午最好的阳光透过落地玻璃落进来,在主位高大的身影上形成明暗分界线。
男人垂着眸,双眼皮尾部压出一道浅浅的折痕,高挺的鼻梁隐在暗处,流畅的轮廓随着光影晃动。
“一个一个来。"他漠然地瞧着一排人要求撤资的激昂画面,平静吩咐身边人,“李唐,要撤资的董事都记下来,过后叫沈总挨个详谈。”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他补充,“毕竞都是公司的老人了,记得叫沈总给他们封个大礼包,别叫人说段氏小气,苛待合作过的股东。”李唐眼皮微跳,应下,“是,段总。”
说着他在电脑上飞速操作。
“你这什么意思?"那个先提出撤资的股东面色涨红。段洲庭勾唇,目光浸着湿意。
“不是要撤资?”
“我这不是叫大家多分一些,好安享晚年。”“你也太狂妄了!“那人一拍桌子,“是,你段洲庭如今说一不二,稳坐高位,但要是我们一齐撤资,想必段氏也未必能好过吧?”明晃晃的威胁。
段洲庭盯着他,似乎不耐烦极了,浅笑一声从李唐手里拿过一叠文档。接着他不疾不徐道:“李董,去年年底,你的分红对比前年同比增长百分之三十。”
“吴董,同比增长百分之三十五。”
“丁董,百分之二十。”
挨个将大家的分红增长比例念出,段洲庭合上文档,声音骤沉。“我段洲庭有什么对不起你们的地方?”
他笑的阴沉,“生意人,讲究一个以利为谋,各位要是冲动,白花花的银子,也多的是人愿意挣。”
“我不劝各位三思,但要挪窝,还请尽快,段氏…不养闲人。”“你!”
话就停在这儿,众人面面相觑。
确实,段洲庭给他们的,都是实打实的利润。“还有问题吗?"这一眼落过去付雪处。
付雪拧着眉再次起身。
“我并不是质疑段总的决策,也不想用撤资来威胁段总,我只是想知道理由,作为股东,我有知情权。”
段洲庭默了默,在众人的注视里开口。
“或许各位听过小道消息的,都认为这次的决定是我的私心。”“我不否认,私心为主。”
“但各位不妨想一想,这个项目,真的一点价值都没有吗?”“从国家层面,段氏作为龙头企业,想要市场稳定,国家就要稳定,我国文化繁复,古文物和古建筑本就有不可估计的历史文化价值,作为公民和纳税大户,这是我们应尽的责任。”
“当然,有人觉得我这话冠冕堂皇,那我们就从公出发。”“藏区建设一直是重点项目,如今从藏区往南的轻轨以及藏区人造海资源的建设都在规划当中,这个项目是我们让政府看清我们的诚意和实力,未来,由段氏牵头,跻身藏区建设,名利?"他哼笑一声,“唾手可得。”这样的思维太广,太远,叫付雪一时怔愣,恍然想起父亲临死前的遗言。“在段洲庭面前,是虎,你卧着,是龙,你盘着,跟着他,吃不了亏。”“还有问题吗?"段洲庭抬手再次看腕表。众人不答,段洲庭兀自起身,一排助理跟着起身。走到门口,段洲庭忽然停步回头。
他指着还在发愣的付雪道:“西藏项目需要个总负责和对接。”“付总。"没有和其他老家伙们一样叫她名字或者小丫头,段洲庭并不轻视,语气尊重,“你愿意过去吗?”
付雪愣完回神,点头如捣蒜。
“愿意!”
齐教授来的那天,天气放晴,霞光万里。
鹤枝和顿珠去接机。
两人闲聊。
“电梯修好了吗?”
顿珠眼神躲闪,“修好了,没事儿。”
“以后要是回家晚,你可以和谢沉一起回家。"顿珠这么说。鹤枝点点头,“谢沉呢?”
“他今天工作很忙,况且他也不属于齐教授项目组的,只是为了方便规划才划进去的。”
“听说资方后面会来人?"鹤枝问。
顿珠:“周五晚上,资方的人会过来,全程陪跑项目。”说着她安慰似的笑笑,“没事,这种项目,还是以你们为主,不用担心。”两人正说着,齐教授领了一堆老师傅从航站楼出来。鹤枝打量了一眼,有几个都是在教科书上看见过的顶级修复专员,都是教授级别。
他们步履匆匆,显然对这份工作带着虔诚。鹤枝自然地接过齐教授的包。
齐教授一边进车,一边问道:“难度很大?”鹤枝点头,“很多瓷器和点翠本身已经模糊,很难画出修复图,谢…技术指导那边还在寻找更多数据支持,但是”
她目光顿了顿,齐教授接过话,“很多材料不匹配,而且难找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