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庄、马当之英勇精神,坚韧沉着,协同友军,坚决阻敌西犯,稳定南线战局,以待后续部署。切切此令!蒋中正。”
电文虽短,却字字千钧,透着急迫与不容置疑的威严,也预示着新的、或许更加艰巨和复杂的任务在等待着他们。
“薛岳?‘老虎仔?”程廷云看着电文,眉头微蹙,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薛岳以善战、强硬、作风凶悍、治军极严、且对中央军并非总是那么客气而闻名。将一支刚从血战中撤下、尚未完全恢复元气、且属于中央军嫡系的部队紧急调到他麾下,去填南线的窟窿,这其中的意味颇为复杂,未来的协同作战恐怕不会轻松。
但他仅仅只是沉吟了片刻。国难当头,山河破碎,岂容丝毫的迟疑与门户之见?一切当以战局为重。
“传令全军:停止一切休整与操练,立即做好紧急开拔准备!目标,赣北瑞昌、阳新地区!我军即日起转隶第九战区,归薛岳长官指挥!”程廷云的命令清晰而果断,迅速传遍军营。
刚刚缓过一口气的部队再次如同上紧的发条般高速运转起来。士兵们匆忙打包简单的行装,检查武器弹药,车辆紧急加油检修,骡马套上辕架。一种临战前的紧张与凝重气氛,瞬间取代了短暂的休整期那一点点松弛。许多老兵默默地将写好的家书或遗书交给留守的同乡,眼神复杂地望了一眼长江的方向。
几日后,第26军主力离开彭泽,沿长江南岸崎岖的道路,向西南方向的瑞昌开进。沿途景象令人心情沉重:大量扶老携幼、惊慌失措的难民队伍与向前线开进的部队逆向而行,溃退下来的散兵游勇时有所见,道路上丢弃着损坏的装备和杂物,空中不时有日军侦察机掠过,引得队伍一阵紧张疏散。一切都显示出南线战局的紧张与混乱。
抵达第九战区第1兵团指挥部所在地——一处隐蔽于山林间的村庄后,程廷云立即带着邱清泉、周振强等主要将领前往报到。
兵团指挥部设在一间庄园里,电话线拉得像蜘蛛网,电报声滴滴作响,气氛紧张忙碌至极,与第五战区长官部那种略带军阀风格的氛围迥然不同。薛岳的指挥部以其高效、严厉、务实和略显简陋著称。
见到薛岳时,这位以勇悍果决、敢打硬仗恶仗而闻名的兵团司令官,正背对着门口,站在一张巨大的军事地图前,眉头紧锁,听取参谋人员急促而简短的战况汇报。他身材并不高大,却显得精干结实,仿佛蕴藏着无穷的精力,即使只是背影,也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和杀伐之气。
“报告薛长官!第26军军长程廷云,率所部主要将领,前来报到!奉命归长官指挥!”程廷云立正敬礼,声音沉稳有力。
薛岳闻声猛地转过身,目光如电般扫过程廷云及其身后的邱清泉、周振强等人,几乎没有任何寒暄客套,首接指着地图,语气快而急迫,带着浓重的粤北口音:“程军长来了?来得正好!闲话免讲,情况紧急!”
他粗糙的手指重重地点在地图上瑞昌、阳新一带:“冈村宁次这只老狐狸,正面攻不动马当,就想抄我的后路,断我的脊梁!他的106师团,松浦这个家伙,骄狂得很,仗着装备好,行动快,己经突破了岷山阵地,其先头部队正猛扑瑞昌东北的麒麟峰、覆血山一线!那里是瑞昌的门户,也是屏障南昌的重要支撑点!我兵团各部(指李汉魂、欧震等部)正在节节抵抗,但伤亡很大,压力更大!你的26军,是委座调来的生力军,也是能打硬仗的部队,台儿庄、马当,打得不错!”
薛岳的手指几乎要将地图戳破,目光灼灼地盯着程廷云:“我要你的部队,立刻!马上!接防麒麟峰、覆血山一带核心阵地!给我像钉子一样,死死钉在那里!没有我的命令,哪怕打到最后一人,子弹打光用刺刀,刺刀断了用牙齿,也不许后退一步!要把松浦这股骄气给我打下去!能不能做到?”
薛岳的风格果然名不虚传,首接、强硬、咄咄逼人,甚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程廷云深吸一口气,胸膛微微起伏,但他没有丝毫退缩,迎着薛岳锐利如刀的目光,斩钉截铁地答道:“请薛长官放心!第26军奉命而来,必当死守阵地!职部及全体将士,早己抱定必死之决心!麒麟峰、覆血山,即为吾辈之坟墓!只要还有一兵一卒在,鬼子就休想从我们的阵地上跨过去!”
“好!要的就是这句话!”薛岳似乎对程廷云毫不含糊的回答略感满意,紧绷的脸色稍霁,“我知道你的部队刚从马当下来,损失不小,人困马乏。但我这里没有太多时间给你休整!兵员、弹药,我会尽力从牙缝里挤出来补充给你。但我要的是结果!是时间!守住瑞昌东北屏障,死死缠住106师团,为我调动兵力、部署下一个口袋阵争取时间!明白吗?”
“是!职部完全明白!立刻前往勘察地形,接管防务!”程廷云再次敬礼,语气铿锵。
离开兵团指挥部,程廷云等人翻身上马,心情沉重而急迫,同时也被薛岳话语中透露出的“下一个口袋阵”所吸引。南线的局势比想象的更糟糕,日军的攻势更猛,薛岳的要求更是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