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俩人这么突然间冒出来,蒲察也着实吓了一跳。
惊吓之余,想到方才二人的谈话可能已被五皇子给听了个正着,不免有些讪讪的。
不过,五皇子倒是一脸的坦然,全然没什么气的,上得前来朝蒲察微微点了个头。
蒲察回过神,忙虚行了个礼,讪笑,“妾身见过五皇子,不知五皇子同妾身叔弟在此处,当真是叨扰了...”
钟仪也赶紧跟着朝五皇子行了一礼。
五皇子赫尔沁淡然一笑,“翁主言重了,我二人亦是随处走走,谈何冒犯。”
话罢,不等蒲察回话便将目光转向了钟仪,“若说冒犯,看来..是本王的母妃今日冒犯了钟家小姐才是。”
赫尔沁这话说的简直叫人心惊。
就连蒲察都听不明白这究竟是在赔罪还是在降罪了...
钟仪就更不必说了,她的心头更是忐忑不已,连眼都不敢抬了。
就在她斟酌着该如何回赫尔沁这话的时候,赫尔沁又开口了。
“翁主,本王想同钟家小姐单独谈几句话,您看...”
这哪有不成的...她正想着该如何打破这尴尬呢!
蒲察忙不迭抢道:“..妾身突然想起妾身婆母命妾身往厨房那头瞧瞧菜都备的如何了,哎呀瞧妾身这记性!正好,您二人说会儿话!”
话罢,蒲察抬手在钟仪手臂上安抚了一下,不忘朝立在赫尔沁身侧的韩玄晖看了过去,“叔弟,你也陪我往厨房那头去吧,瞧瞧可还有什么缺的。”
韩玄晖自然明白蒲察的意思,可他未言语,也未挪脚,只是定定往钟仪脸上瞧了去。
钟仪眸光也并未躲闪,直直迎了上去,一时,二人四目相对。
他的肩依旧往一边斜着些许,身子似乎更站不稳了。
钟仪知道,许是皇帝禁了他的足,令他心头郁闷不已,身上的伤疾便又重了。
那身月白色锦袍并未将他身上那股子冷戾去掉几分,反倒愈显凛冽。
眸光还是那般没有人气儿。
是啊...他可是侵吞民脂民膏之人,怎会有人气儿呢。
可不知怎的,瞅着他那张俊朗却又掩着一丝疲色的脸,钟仪心头某一处还是微疼了那么一下。
被皇帝禁于府中的这些日子,这个男人日日夜夜又都是怎么过的呢?
皇帝疑了他,一定不准他碰那些个朝务了,他是否担心过自己个儿的性命,是否担心过阁府的前程……
是否夜夜都不能寐,一盏油灯一本书的熬着...
还是...从外头叫了什么女人来解闷子...
这么想着,她心都有些乱了,很不合时宜的,耳边萦绕起园香的话。
“可怜,便是爱怜,若可怜谁,便是爱谁...”
可很快她又觉着可笑,她同他也不过才见过这么几次,又何来的爱呢...当真可笑...
可她怎么就一下子为他担心了这许多呢...
待她回过神,韩玄晖已挪开了眼神,目视前方拄着手杖自她跟前走过了。
路过她的时候,他未有停留,甚至未再瞧她一眼。
像二人头一回会面那般,全然未瞧见她这个人似的。
于宾客该有的礼数,在她这儿,竟回回都被他给略过去了...
钟仪一怔,未再想什么,也未再给他什么眼神,抬眸朝赫尔沁一笑,抬步往其跟前走去。
韩玄晖随着蒲察绕出了园子,便住了脚朝她躬了下身,淡淡道:“嫂嫂去吧,我得往书房那头招呼各部的大人去了。”
二人往厨房那头去,本就是蒲察暂寻的一个由头,因此,她想都没想便点了头,不忘吩咐身后的小厮对其小心照料。
韩玄晖的步子变得有些快了起来,这让跟在身后的霍风很是不解,上前虚伸着手要扶却又被韩玄晖给拂开了。
“主子爷,您走这么快做什么?太医说了,您这腿疾之所以加重都是您自个儿不小心将养的过!书房那头的大人们有大爷在里头陪着呢!您实在不必着这个急!”
韩玄晖脚步登时缓了下来,面上似有些尬。
“我脚步快了?”
霍风低着头将他前头路上的小石子一一仔细踢开,“您说呢...跟阵风似的...”
韩玄晖未再言语,只是垂眸瞧了一眼自己那条病腿,眸底漫上一抹凉色。
“大人,我正打算使了人寻您去呢,到喝药的时辰了。”
韩玄晖抬眸,只见繁袖正端端立在前头,瞧着他笑。
...
“今儿本王的母妃...可是叫你心里头不舒服了?”赫尔沁一面缓步走着,一面偏头去瞧身侧的钟仪。
他本不想在钟仪的跟前还自称本王,摆皇室的架子,可身后跟着那么些侍人,他说话就不得不注意些了。
也不是不能叫那些个侍人往远处站些,可他又怕坏了钟仪的名声。
有侍人们跟着就不一样了,总不致旁人说了她闲话。
钟仪浅笑,是有些惶恐的。
忙转身朝着赫尔沁行了一礼,“五皇子切莫这么说,臣女实在当不起...”
“欸你不必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