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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风雪同衾(2 / 7)

更加狰狞。他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我来要一个答案。”他盯着她,目光灼热得几乎要将她点燃,又冰冷得仿佛能冻结血液。

夏玉溪吃痛,用力挣扎:“放开!殿下请自重!”

他却像是听不见,猛地将她狠狠拉入怀中!冰冷的、带着雪水湿气的大氅贴着她单薄的寝衣,寒气瞬间侵入肌肤。他滚烫的呼吸喷在她的耳畔,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绝望和恐惧:

“因为我怕!夏玉溪,我怕得要死!”

他的声音在发抖,身体也在微微颤抖,全然不似那个在朝堂上翻云覆雨、在猎场上杀伐决断的冷峻太子。此刻的他,脆弱得像一个站在悬崖边、随时会粉身碎骨的孩子。

“我怕你留在宫外,会遇见别人,会喜欢别人…怕你忘了我,忘了我们的六年!忘了冷宫墙洞那头,是谁第一个递给你桂花糕!忘了是谁在除夕夜,隔着高墙陪你‘看’完一场烟花!忘了是谁在每一个被欺凌的夜晚,靠着墙洞那头传来的异香才能入睡!”

他一口气吼出来,胸膛剧烈起伏,箍着她的手臂收得更紧,仿佛要将她生生揉进自己的骨血里,融为一体才肯罢休。

“我知道你怨我狠毒,恨我算计,恨我手上沾满兄弟的血!”他的声音低下来,带着一种破碎的哽咽,“可玉溪,你看看这深宫!看看这龙椅周围!哪一处不是白骨累累?哪一步不是刀山火海?我不吃人,人便吃我!我不争,便是死路一条!我争的每一条路,沾的每一滴血,都是为了能活着走到你面前!为了能护住你,护住我们那点可怜的、见不得光的温暖!”

他松开钳制,双手捧起她的脸,强迫她看着自己眼中翻涌的血色与疯狂,以及那血色之下,深不见底的痛苦与哀求:

“那日你说我的世界只有血…可玉溪,若连你都不要我,都弃我而去,这血路尽头…还有什么值得?还有什么光亮可言?”

夏玉溪的心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她看着他眼中那深不见底的绝望,看着他苍白脸上掩饰不住的疲惫与脆弱,看着他紧抿的薄唇微微颤抖…眼前的身影,与书中那个三十五岁孤死养心殿、一生勤政却无妻无子、临终前只握着一枚旧玉佩的帝王身影,渐渐重叠。

那枚玉佩,此刻正冰冷地硌在她的腰间。

“至于碰你…”慕容云泽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猛地松开她,踉跄着后退一步,眼中翻涌着压抑到极致的、几乎要将他焚烧殆尽的**,却又被一种更强大的意志死死压制住。他深吸一口气,那气息带着破碎的颤音,像是在抵御着某种噬心蚀骨的诱惑。

“太医说…女子太早…于身体有损。”他艰难地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目光落在她尚显稚嫩的脸庞和单薄的身形上,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克制与怜惜,“至少…至少等到你及笄,等到你长大…在你点头之前,在你心甘情愿之前,我慕容云泽,绝不越雷池半步!绝不!”

夏玉溪彻底怔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在这个三妻四妾如同喝水吃饭般天经地义的时代,在这个皇权至上、太子想要一个女人根本无需问其意愿的时代,他竟能为她做到如此地步?竟能如此…卑微地克制自己的**?

“还有,”他像是怕她不信,又像是要给自己立下最重的枷锁,一字一句,如同在神佛前立下最恶毒的血誓,清晰无比地砸在寂静的暖阁里,“东宫,不会有其他女人。今生今世,我慕容云泽,只你夏玉溪一人!若违此誓,天诛地灭,永堕无间!”

最后八个字落下,暖阁内陷入一片死寂。只有窗外风雪呼啸的声音,更显室内落针可闻。

烛火噼啪一声爆了个灯花,光影摇曳,映着他苍白而决绝的脸,和他眼中那几乎要溢出来的、孤注一掷的深情与绝望。

夏玉溪望着他。烛光在他脸上投下深深浅浅的阴影,勾勒出那个在冷宫墙洞后,苍白瘦削却眼神倔强地接过她第一块桂花糕的男孩轮廓。

——若连你都不要我,这血路尽头还有什么值得?

她忽然清晰地想起了自己为何而来。不是为了荣华富贵,不是为了太子妃的尊荣,只是为了那个在书页间孤独死去、一生从未被世界温柔以待的慕容云泽。

如果连她都放弃他,推开他,这世上,还有谁会爱他?还有谁会记得那个在冷宫里瑟瑟发抖、却依旧渴望一点温暖的孩子?

“慕容云泽…”她轻声唤他,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和温柔,像多年前在墙洞那头,小心翼翼地呼唤那个满身伤痕的小皇子。

他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中,那浓得化不开的绝望里,骤然迸发出一丝微弱却无比明亮的光,如同溺水之人终于看到岸边伸来的手。

夏玉溪一步步走近他。脚下是柔软的地毯,却仿佛踏在云端。她抬起手,带着一丝迟疑,最终轻轻抚上他冰凉的脸颊。指尖触及的瞬间,一股熟悉的、令人心安的淡淡异香,不受控制地从她身上弥漫开来,如同春日暖阳,悄然驱散了室内的寒意。

慕容云泽浑身剧烈一震!紧绷如弓弦的身体,在那异香的包裹下,竟奇迹般地、一点点放松下来。他眼底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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