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以江芷灵那刚烈的性子，若她早就知道真相，绝不可能隐忍至今才显露端倪。
除非.....除非是躲在南明部落里的江玖！
是她告诉了江芷灵什么！
这个推断，让江温渊瞬间通体生寒！
如果江玖他们已经洞悉了江芷灵的身世秘密，并以此作为筹码告诉了她……那么江芷灵反常的态度就完全解释得通了！
他们为什么要帮江芷灵？
目的只有一个一一拉拢她，分化北兴的力量！
那么江芷灵带回来的洛西，恐怕根本不是什么俘虏，而是掩人耳目，稳住北兴的人质！
一股冰冷的杀意瞬间涌上心头。他必须在江芷灵彻底倒向敌人、反戈一击之前，将所有隐患彻底清除！江温渊加快脚步，紧跟着踏入素医师的石室。
室内弥漫着浓重的药草苦涩气息，与素医师平日的温婉形象形成反差。
竹架上层层叠叠摆放着各式各样的草药，倒是布置得颇为雅致。
从前素医师在戊老身边打下手，倒也是学了一些真本事的。
此刻，江芷灵正背对着门口，在那些竹架和柜子里翻找着什么，动作急切，显然在搜寻某些关于自己身世的蛛丝马迹。
“灵儿在找什么？”江温渊的声音忽然在门口响起，他脸上带笑，笑意底下是深不见底的危险。直接了当的处理这件事，是他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要是瞒不住了，就多说说当时的不得已，他一信心说服江芷灵。
江芷灵翻找的动作猛地一僵。
她缓缓直起身，转过身来，脸上丝毫没有被撞破的慌乱。
她没有回答，只是用那双眸子，毫不避讳地直视着江温渊的眼睛。
那目光锐利冰冷，带着审视和. . . ..疏离。
曾几何时，她对眼前这个“父兽”充满了孺慕与敬畏。
为了得到他一句认可，一个赞许的眼神，她可以拼命去学任何他要求的东西，哪怕是她厌恶的。她满心不能让父兽失望。她自觉得，父兽一定是极为看重自己的。
可结果呢？
没有人问过她愿不愿意学习邪术，没有人在乎她走上这条路是否会被反噬。
那个在她记忆中威严高大的父兽形象，似乎在某个瞬间轰然倒塌。
眼前这个男人，只让她感到陌生. . ...难以言喻的压抑。
“我知道你想找到什么。”江温渊背着手，慢慢踱步进来。
“我也可以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一切。”
江芷灵心头一跳，面上却依旧维持着那副冷傲的姿态。
她深谙眼前这个男人的城府与手段，在没有真正确定对方意图之前，绝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底牌和真实想法。
“那就说来听听，”她声音平淡无波，“我究竞想知道什么？”
“你想知道，”见江芷灵没有废话，江温渊也开门见山，“你是不是文芊的女儿。”
这话在江芷灵心中砸响，她没料到江温渊会如此直截了当。
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心脏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窒息感随之攀上江芷灵的身体。强压下翻涌的情绪，江芷灵只是微微皱起了眉头：“你既然能如此笃定地猜出来……想必答案，就不是了。”
江温渊没有立刻回答，他背着手，在散发着苦涩药香的石室内缓缓踱步，似乎陷入了某种久远的回忆。“当年的事情……各有各的难处，各有各的身不由己。”
他带着虚伪的喟叹，“血缘亲疏，真的那么重要吗？何必执着于是否是她所出？”
“你是我亲生的孩子，她已经死了，以后由我照顾你。”江温渊的话理所应当。
“司……”江芷灵发出一声嗤笑，充满了无尽的讽刺和自嘲。
这话要是早几年，要是自己一开始就知道，或许也不会那样介怀。
江芷灵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恨了江玖半辈子，恨她夺走了本该属于自己的母爱和地位，恨她占有了文芊所有的关注……却在生命可能所剩无几的时候，被告知她恨错了人！
这份认知带来的不是解脱，而是更深沉的荒谬与悲凉。
巨大的冲击让她感到一阵眩晕，她扶住旁边的竹架才勉强站稳。
所有的线索、所有的疑点、素医师那异常的反应……在江温渊这近乎默认的态度面前，瞬间串联成一条清晰的线。
原来在那么早之前，她就被狠狠算计。
她抬起头眼眸死死盯着江温渊，那眼神仿佛要将他洞穿。
“所以……素医师，才是我的生母，对吗？”
“是。”江温渊斩钉截铁，他的话像是给江芷灵判处死刑，击碎江芷灵最后一丝侥幸。
生母是谁都好，可偏偏是素医师。
“这事，确实是我们对不住文芊。可灵儿你要明白，背叛雌主、混淆血脉，这等大罪若是传扬出去……”江温渊故作无奈痛惜的样子。
他的声音压低：“不光是你活不下来，就连我，还有你生母素兰……都要被处以最残酷的极刑！部落的规矩，你是知道的。”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