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大的木桌,桌上摊着图纸,旁堆着些奇形怪状的铁件,还有个半开的木盒,里头露出截泛着银光的细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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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来的?”桌旁个穿藏青短褂的汉子转过身,他颔下留着短须,手里捏着支笔,见两人进来,指了指桌角,“把东西放这儿吧。刚前头那拨说今晚的‘料’多了两箱,就是你们这车?
秋本九泉回应道:“是,路上车轴卡了下,耽误了些时候。”
“倒也无妨。”那汉子摆摆手,竟没多问,只拿起桌上个竹牌往秋本九泉手里塞,“拿着这个,等下卸完货去东角屋领签,好回禀上头。”他目光扫过两人手里的木盒,又道,“这里头是‘银管’吧?轻着放,昨儿碎了一根,寒川大人脸都黑了。”
中藤月上缘忙应着,跟秋本九泉把木盒小心搁在桌角。
秋本九泉眼角余光飞快扫过四周,见屋角还有道挂着布帘的小门,帘后似有微光晃动,隐约还能听见一些粘稠的声音,还能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他攥了攥手里的竹牌,压着声问:“大人,这些‘料’需不需要现下开箱验?”
“不必,”汉子摆摆手,正低头在图纸上划着什么,“寒川大人在里间忙,你们把东西放好就去领签,别在这儿碍眼。”
秋本九泉与中藤月上缘交换了个眼色,依言退到一旁,假意整理木盒上的棉絮,目光却悄悄往那布帘门探去。
过了一会儿,寒川冷司终于从里面走了出来——只见他穿着一身白色的防护服,身上尽被血液浸染,却又若无其事地与领头汉子进行核对交谈。
“寒川大人,这里是今天的货,你核对一下。”汉子拿出一张清单递过去。
寒川冷司取下面罩,仔细地看了看,随后点头道:“嗯,很好,你们今晚就在这里过一夜吧,我让人给你们安排一下住处,你们算是为数不多靠谱一些的了。”
汉子听了大喜而笑:“哈哈哈,您过奖了。”
秋本九泉见寒川冷司心情正好,趁那藏青短褂的汉子转身整理清单的空当,上前一步,故意压低声音,语气里掺了几分恰到好处的敬畏:“寒川大人,小人斗胆问句——曾经在外头就听人说,您这儿在做极厉害的‘活儿’,能让寻常人脱胎换骨的那种?”
他眼角余光瞥见寒川冷司眉峰微挑,又赶紧补了句,“小人没别的意思,就是……就是从没见过这等能改易皮肉的本事,心里头好奇,若能得大人允准,让小人远远瞧一眼您的‘手笔’,也算是开了眼界了。”
中藤月上缘极力控制着难以置信神情看向如今佯装的秋本九泉:他这是……怎么了?跟谁学的?
随后他也连忙跟着点头,学着秋本九泉的样子垂着眼:“是啊大人,我们兄弟俩赶车走南闯北,也没见过什么世面,听说您这的‘成果’,算得是天下独一份的‘艺术’,若能沾光看一眼,回去都能跟人念叨半辈子。”
秋本九泉心中很是满意中藤月上缘的说法。
“艺术?”这两个字像是戳中了寒川冷司的痒处,他原本染着血的脸上竟漾开层兴奋的红,方才核对清单时的淡漠一扫而空,抬手拍了拍中藤月上缘的肩,力道重得让人心头一沉,
“你倒有几分眼力。寻常人只当这是医术、是邪术,也就你懂——这可不是粗笨的活儿,是把血肉当笔墨、把筋骨当画布的艺术!”
他转过身,目光扫过布帘后的微光,又看向两人,眼里的狂热几乎要溢出来:“你们想看看?也好!多少蠢货看不懂,你们既识货,便让你们瞧瞧我的‘藏品’!”
藏青短褂的汉子闻言愣了愣,刚要开口劝阻,却被寒川冷司一眼瞪了回去:“慌什么?让他们看看,也让他们知道,跟着我做事,是在见证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他说着,竟亲自朝布帘门走去,回头朝两人扬了扬下巴,“跟我来!别碰任何东西,弄坏了我的‘作品’,你们十条命也赔不起!”
秋本九泉与中藤月上缘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暗喜,连忙应着“是”,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布帘被寒川冷司一把掀开,里头的景象瞬间撞进眼里——比外间更宽敞的石室里,靠墙摆着数个玻璃罐,罐里浸着泛着青黑的肢体,有的指尖还嵌着尖利的黑爪;石室中央的铁架上,挂着张剥下的人皮,皮上覆着层细密的黑毛,边缘处还凝着暗红的血痂。
浓重的血腥味混着福尔马林的刺鼻气味扑面而来,中藤月上缘指尖攥得发白,却硬是没敢皱眉。
寒川冷司却浑然不觉,伸手敲了敲最中间的玻璃罐,罐里泡着颗头颅,眼窝深陷,瞳孔缩成竖缝,正是先前那被注射了病毒的男子。
“瞧瞧这肌理,”寒川冷司的声音带着病态的痴迷,“寻常武者练十年也练不出这般爪力,我只消一针,就让他成了更完美的‘造物’——这不是艺术是什么?”他转头看向两人,期待地等着夸赞,眼里的光亮得吓人。
秋本九泉压下喉间的腥甜,故意装作被震撼到的样子,声音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