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母亲看；迷彩服内袋里，永远装着父亲的退伍证复印件，上面印着父亲年轻时守边疆的照片，父亲说&nbp;“穿上军装，就要对得起这身衣服，守好国家的每一寸土地”，他怕自己在艰苦环境中忘了初心，每次巡逻前都会拿出来看一眼。
扫营地时，我捡过他扔掉的压缩饼干包装，上面用马克笔写着&nbp;“今日任务带新兵巡逻&nbp;4&nbp;号界碑（25&nbp;公里）、补刷界碑红漆、侦查边境情况；给妈寄&nbp;5000&nbp;元（跟班长借）；省着用抗寒大衣（给新兵留&nbp;2&nbp;件）；平安信跟妈说手术别紧张，跟妹说高考别慌”。那天上午，我看见他在训练新兵雪地行军时，故意走在最前面踩脚印，让新兵跟着走，自己的迷彩裤腿被雪打湿也没在意，新兵小李说&nbp;“班长，你歇会儿，我来带路”，他却笑着说&nbp;“我熟路，你们跟着我，安全”——&nbp;他总把危险留给自己，把安全让给新兵。这种&nbp;“对使命忠诚到极致，对自己苛刻到底”&nbp;的坚持，曾让我坐在补给车里鼻尖发酸原来有人把&nbp;“戍边战士”&nbp;当成与死神较量的战场，每一次巡逻都是对家国的承诺，每一次坚守都是对家人的亏欠，那些沾着冰霜的迷彩服背后，藏着比高原风雪更沉重的&nbp;“守护担当”。
后颈的麻意袭来时，我正靠在补给车方向盘上打盹，梦里全是他踏雪巡逻的&nbp;“咯吱”&nbp;声与界碑旁的红漆味。晨光透过高原的云层照进来，在他的巡逻清单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极了他写在上面的任务标注。
二、界碑旁的荆棘与掌心的温度
再次醒来时，脚趾传来一阵钻心的疼。我猛地坐起身，发现自己躺在边防连的帐篷里，身上盖着薄睡袋，手里还攥着那本巡逻笔记本，手机在裤兜里震动不停&nbp;——&nbp;凌晨&nbp;5&nbp;点，妹妹发来的紧急消息“哥，妈今天要做手术，医生说再不做会有危险，押金还没凑够，你能不能想办法？”；连长发来的消息“卫国，今天必须带新兵去&nbp;4&nbp;号界碑维护，暴雪&nbp;3&nbp;点就到，要赶在暴雪前补刷完红漆，防止界碑被雪埋了”。
窗外风雪呼啸，营地帐篷被吹得&nbp;“呼呼”&nbp;响，温度低至&nbp;-&nbp;18，冷风吹进帐篷缝隙，带着雪粒打在脸上。我这才惊觉，自己变成了李卫国。
摸向脚趾，昨天巡逻冻出的冻疮还在疼，一按就像针扎；左手的军用水壶倒在身边，里面的热水早已凉透；迷彩服内袋里，父亲的退伍证复印件硌着胸口，纸页边缘磨得发亮。装备箱里，压着三份&nbp;“戍边难题”任务的&nbp;“巡逻要求”，红色标注&nbp;“4&nbp;号界碑9&nbp;点前出发，12&nbp;点前补刷完红漆，18&nbp;点前返回营地避开暴雪；带新兵教雪地防滑技巧，确保两人安全；侦查记录边境线情况，发现异常及时汇报”；家庭的&nbp;“牵挂线索”，“妈手术押金&nbp;5000&nbp;元（跟班长借）；妹妹高考发消息提醒她别紧张；写平安信（怕出意外没机会说）”；身体的&nbp;“警报信号”，“高原反应随身携带小氧气瓶；冻疮开裂涂冻疮膏后缠纱布；胃寒尽量喝热水，别吃凉的压缩饼干”。
我摸向迷彩服口袋里的零钱，昨天省下来的&nbp;200&nbp;元，给新兵买了冻疮膏花了&nbp;30&nbp;元，还剩&nbp;170&nbp;元&nbp;——&nbp;离母亲的手术押金还差&nbp;4830&nbp;元，只能找班长借，心里像压着块石头，既担心母亲的手术，又怕耽误巡逻任务。
早上&nbp;6&nbp;点，我爬起来开始检查装备。给新兵小陈、小李分发抗寒大衣时，发现少了一件，我把自己的大衣递给小李“我穿得多，不冷，你拿着，巡逻路远，别冻着”，自己只穿了件黑色保暖内衣加荒漠迷彩服，寒风灌进衣服，冻得我打哆嗦，却不敢表现出来&nbp;——&nbp;怕新兵担心。
早上&nbp;7&nbp;点，带着新兵出发。我走在最前面，用脚用力踩出脚印“跟着我的脚印走，雪壳子下面是空的，踩进去会陷很深”，走了&nbp;5&nbp;公里，小陈突然停下脚步，脸色苍白地扶着胸口，我赶紧跑过去，拿出随身携带的小氧气瓶“是不是高原反应？快吸两口氧气，缓缓”，又把自己的军用水壶递给他“喝点热水，别紧张”，小陈吸完氧气，小声说&nbp;“班长，对不起，耽误巡逻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安全第一，我们慢慢走”。
中午&nbp;12&nbp;点，终于到达&nbp;4&nbp;号界碑。界碑上的&nbp;“中国”&nbp;二字被风雪侵蚀得模糊不清，我拿出红色油漆和刷子，跪在雪地上开始补刷，膝盖的冻疮被冻得发疼，每弯一下都像针扎，却没敢停下&nbp;——&nbp;怕暴雪来了，界碑被埋，别人看不见这两个字。小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