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培民的回答很干脆。
“对。”
“叶家那样的家庭,安保严密,如果没有人里应外合,怎么可能把一个孩子神不知鬼不觉地偷出来。”
“事后,那个保姆,还有负责保护小勇的两名保镖,全都失踪了。”
“现在我知道,她们已经被人灭了口,很可能,就埋在离京城不远的某个荒郊野外。”
老爷子向前走了一步,那双老眼里透出的光,锐利得像鹰。
“叶家干的?”
周培民摇摇头:“不只。”
他的目光从爷爷脸上移开,落到了一旁的父亲身上。
“还有谢家。”
周继先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
周培民没有停,他看着周继先清晰地说出三个字。
“和龙家。”
周继先的眉毛瞬间拧成了一个疙瘩:“有证据吗?”
“有。”周培民回答,“昨天,我去了一趟市局。在审讯室里,语晴的弟弟谢鸿飞,全都招了。”
“叶家的叶成梁,提供了逃离的路线和接应的人贩子。”
“谢鸿飞负责在郊外接应,是他亲手把孩子送走的。”
“根据他的供述,整件事,是龙少康一手策划的。”
书房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龙少康,是周继行的夫人龙胜男的亲侄儿。
也是周培民的表弟。
周培民的声音清晰而冰冷。
“龙少康原本的计划,是让他直接害死小勇。”
“谢鸿飞没敢下那个手,最后关头心软了,这才决定把人送走。”
“我猜,他不是良心发现,而是想给自己留一张底牌,以防龙少康事后翻脸不认人。”
老爷子听完,脸上没有什么愤怒的表情,反而陷入了沉思。
“龙家那个小子?”
他皱着眉头。
“他看上语晴了?”
周培民点头:“是的。但他不想养别人的儿子。正好,叶成梁也不希望叶家突然多出一个长孙来分资源。”
“至于谢鸿飞……”
周培民的嘴角扯出一丝不屑。
“那就是个傻子,被那两个人几句话就忽悠瘸了。好在他最后还没有泯灭人性,留了小勇一条命。”
老爷子冷哼一声。
“龙家,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周继先在一旁,似乎还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龙少康……他是这样的人?真看不出来。”
“那是你媳妇喜欢,你也就跟着觉得他好。”老爷子毫不客气地戳穿儿子,“我就看不惯那个小子,年纪轻轻,太圆滑,太世故,做任何事都带着强烈的目的性,一点都不像他老子。”
周继先辩解道:“爸,现在没有直接证据,不好办啊。总不能用私刑,胜男也不会让培民这么做。”
老爷子没有理会他,而是看向周培民。
“培民,你有什么打算?”
“我想先继续查。”周培民说,“看看能不能顺着谢鸿飞的口供,找到当年经手的人贩子,还有那个所谓的杀手。但这都不是重点。”
他顿了顿。
“重点是,我要让他们现在就付出代价。先收一点利息。”
周继先立刻紧张起来:“你别冲动!”
“让他说。”老爷子制止了儿子。
周培民继续道:“谢鸿飞这次被抓,是因为一件经济案。他们很早就搞了一个皮包公司,倒批文、倒物资,专钻政策的空子,赚了不少钱。”
“现在是疫情期间,他们又动上了歪脑筋,截留救援物资、用伪劣产品以次充好、囤积居奇,大发国难财。”
老爷子原本平静的脸,瞬间阴沉下来。
周继先补充道:“这事我知道。前几天,京警区的人配合公安部的同志,查封了他们的工厂和好几个仓库,起获了大量的物资。”
“畜生!”
老爷子猛地一拍桌子,厚重的实木桌面发出沉闷的巨响。
沙盘上的几面小旗都跟着晃了晃。
周培民知道,爷爷一定是想起了五十年前那场立国之战中,那些同样用伪劣物资坑害志愿军的黑心商人。
他继续加了一把火。
“爷爷,这个公司的发起人,就是一群像我这样的子弟。他们当年没拉我入股,只是因为我当时去参军了。”
“但是,他们声称,给咱们周家留了百分之三的干股。”
他把目光转向自己的父亲。
“爸,这件事,您知道吗?”
周继先断然摇头。
“我绝不可能参与这种勾当!”
老爷子的视线像刀子一样,扎向自己的儿子。
“你媳妇呢?”
周继先思索片刻。
“我没听胜男说过。”
“不过,有一次,她拿回来一件首饰,一看就价值不菲。我问她来路,她说是娘家人送的。龙家一直有生意,她娘家给的东西,我也不好多说什么。”
“混账!”
老爷子又是一声怒喝。
“这件事,必须给我搞清楚!我们周家,绝不允许出这种事!哪个敢伸手,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