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姑姑对磕头的他视而不见,却嘱咐随侍的老妪,“将蝎姥送到客房,再去请医修来。”
“殿下……”
“太虚宫的牛鼻子老道最不讲理,她若果真死在这里,那群臭道士非得问我们要人不可。”苏檀打断她,头疼地揉了揉眉心,“您快去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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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修被石婆婆从被窝里拽了出来,衣衫不整地看完病,给出的结果却不容乐观。
蝎姥伤及肺腑,若好生静养还有痊愈之机,可若再强行运作灵力或胡乱折腾,则会加速死亡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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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慕焰嗔成年后的性格,他可以对自己的见死不救既往不咎,但如果因为自己的冷漠,导致蝎姥死在此处,绝对会被他记恨上。
想起梦中贯穿心脏的霜鳞龙雀,甚至还能回忆起枪锋上传来的血腥气,她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她想起拒霜殿上见到的那小孽障。
……柔和皎白的脸蛋,怯生生的眼神,偏生眉间一点朱砂痣又鲜红得夺目。
若不是这颗朱砂痣,她还真不能将面前的孩童,和梦中杀死她数百次的冷戾少年所联系起来。
原著中,正是因为蝎姥的去世,慕焰嗔才会沦落到被原主收养。苏檀感受到了剧情强大的不可抗力。
如果蝎姥还活着,作为三危谷七蛊老之首的她,又怎么可能让慕焰嗔在苏檀手下受此等折磨。恐怕苏檀早就被不知不觉的蛊毒折磨得似鬼非人了。
她忽然抬头看了一眼月色。
“石婆婆。”
石婆婆听到苏檀轻轻的嗓音问道:“今夜的月色,是不是有些不同寻常?”
乌云移开,安静皎洁的月光洒落苍梧山,石婆婆细细望去,惊讶地发现月盘竟蒙了一层淡淡的血色。
“血月?”石婆婆心神不宁地呢喃,“这可是不祥之兆。”
苏檀揣着手,淡淡说道:“今年恰好又是一年困厄年。”
冷风从崖梢席卷而来,吹得她的裙裾和长发都在空中飘扬,似乎是觉得冷了,她的狐尾一团,把自己整个儿毛茸茸地给裹了起来。
“您是说,距离那件事发生,刚好三百年了……?”
正在这时,嘎吱一声,医修从客房推门而出。
石婆婆收声不语。
医修摇摇头:“伤及根本……目前来说,只要不再过分使用灵力,还是可以如常生活的,但灵根情况堪忧,必须寻个僻静地方好好休养,一旦再受重创,恐怕……”
苏檀眉梢一挑,冷冷清清:“她今日吐血在拒霜殿上,又是怎么回事?”
“情绪激动,急火攻心。殿下擅长乐理,若以琴音抚慰之,或许可使这位老者好受许多。”
苏檀没说肯,也没说不肯,只点点头:“下去吧。”
她正要抬脚进门,却听到里面有低低的幼童哭声传来,又响起老妪劝慰的声音,便刹住了脚。
又等了半柱香功夫,待屋内哭声渐歇,这才推开门走进去。
一进去,她就看见小孽障红肿的眼睛,擦了擦脸颊,鼻涕花全擦袖子上了,凑近两步,唤:“姑姑。”
苏檀看了眼他袖子上眼泪鼻涕混作一团的的不明物,立即抬手:“站住。”
小孽障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站定了,捏着衣角,紧张又怯畏地望着她。
爹爹说他的义妹美若神仙妃子,却没提到她这么不和善,看他的眼神冷冷的,仿佛不带半点温情。
嗔儿有些怕她。
小孩子其实是很敏感的,能敏锐找出人群中喜欢他的和不喜欢他的人。
“蝎姥?”
苏檀凑近床榻,借着烛火一观,惊讶地发现她脸色青白,已有将死之兆。
她沉吟片刻。
若蝎姥死在苍梧山,就和原著剧情一模一样了,怎么说也要撑到她起来,把这小孽障带走。
她是个喜欢将危险扼杀在摇篮的性格,如果慕焰嗔是个成年人,苏檀会选择先下手为强。
可一来,他年纪尚幼,苏檀下不了那个毒手。
二来,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他唤她姑姑的时候,苏檀确实动了几分恻隐之心。
她想不明白,凤惊雪一只笑面虎,慕归璃一个毒妇,这两人怎么能生出这么个小绵羊来?
若不是有原著为证,加之眉眼肖似,她还少不得怀疑一下这个小孽障的真实身份。
不过苏檀心意已决,她绝不会留慕焰嗔在苍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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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檀在矮塌对面席地而坐。
纤纤玉手在膝上一抚,一把溢彩流光的七瑶琴凭空出现。
纤指正欲拨弹,却凝滞片刻,视线扫过旁边睁着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她的男主。
“石婆婆,带他出去。”
弹琴讲究入定,被这么一双眼睛时刻盯着,实在有碍清净。
石婆婆牵起幼崽男主的手:“小少主,我们去外面,别打扰你姑姑清净。婆婆给你熬一碗甜粥,咱们吃了就睡觉好不好?”
幼崽不肯走。
苏檀只得道:“你听到她的话了。”
“姑姑,你会救蝎姥吗?”
“你再不出去,我就不救了。”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