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4个人谁也没说话,只有车轮碾过沙土路的颠簸声,还有远处不知谁家的土狗的叫声,以及后备箱里张大蛤蟆颤抖的哽咽声
短暂的沉默过后,钱贵掏出烟点上一根,轻吐一团烟雾,说起了耀哥其人。
“耀哥,大名叫李明耀,算得上是辽河社会人里的一把大哥,为人十分豪爽,现在辽河有名的刀枪炮都跟他玩,手里的买卖也不少,市里有名的洗浴、饭店、歌舞厅他都有股份”
听得出来,钱贵的言语间,对李明耀还是十分佩服的。能让他佩服的人,绝对算得上是个硬茬。
护矿队的人和混社会的人,虽然都是靠打谋生,但二者还是有本质上的区别。
护矿队的人,靠的是老板给发工资和奖金,吃喝不愁,只要老板发话,提枪就干,打仗完全不计后果,出事有老板摆平,受伤了残了有老板养着,可以说是没有后顾之忧。
而混社会的人,完全是自己找食吃,打仗是为了生存、为了出名,有名了以后,就会更多的人跟在他们身后,同行就会害怕、敬畏,一些老板也会主动给他们送钱,求他们帮忙出面平个事、要个账之类的。
社会人打仗一般都是巧仗,以打服、打怕为目的,主要以扬名为主,你让这些人打人、砍人都没问题,但是你要让他们把人打死,很多人就没这个魄力了。
但也有那种拿枪就敢朝对面脑袋上崩的社会人,这种硬茬子不多,要么自己混成了大哥,要么成了大哥手里的枪。
听钱贵讲完,陈旭东心里大致明白了,估计上一世和陈建国火拼的,就是李明耀这帮人。
他想了想,看了看道路两边郁郁葱葱的青山,笑着说:“大哥,我看这块风水不错,就把他埋这吧。”
“好嘞,前面正好是乱坟岗!”赵鹏举笑着回了一句。
只听张大蛤蟆在后备箱里哭着喊道:“各位大哥,我错了!求你们跟陈阎王说一声,我张大蛤蟆再也不敢了。”
几人抿嘴偷笑,谁也不说话。
疯子皱了皱鼻子,使劲闻了闻,“妈的,这什么味儿啊?”
两辆车拐上山坡,停在了一片空地前,空地两边零零散散的立着几座孤坟。
疯子打开后备箱,一把将张大蛤蟆拽出来,扔在地上。
看着他湿漉漉的裤裆,疯子大喊道:“唉我擦,这个逼养的被吓尿了!我说怎么这么大味儿呢。”
李闯、老六、黑子也走了过来,一脸鄙夷的看着张大蛤蟆,几人嘟嘟囔囔的骂道:“擦,真他妈完蛋,都不赶那好老娘们。
陈旭东给几人发了一圈烟,蹲在地上,用五连发的枪柄拍打着张大蛤蟆的脸蛋,“临死前,还有啥话想说?”
张大蛤蟆手脚被捆着,浑身哆嗦成一团,脸上的鼻涕和眼泪己经混在一起,一遍又一遍的说着:“我不想死啊!我不想死啊!”
陈旭东戏谑的看着他,“真不想死?”
张大蛤蟆用力的点点头!
“那就说说吧,你背后的老板是谁?谁让你这么干的?”
“老板是耀哥,也是耀哥让我这么干的。”
听完张大蛤蟆的回答,陈旭东皱了皱眉头。
这事不对啊,李明耀怎么会突然想到来平安矿来抢矿?也没听说陈建国和李明耀有什么过节啊?
张大蛤蟆的煤矿,是1989年年初开始干的,为了抢一个煤矿谋划两年,这明显不是社会人的办事风格。
陈旭东用枪柄拍了拍张大蛤蟆的脸蛋,“不对,你好好想想,重新说!”
张大蛤蟆略带哭腔的说道:“我说的都是实话,求求你,放过我吧!”
“你再好好想想!”
张大蛤蟆缓缓低下头,表情略显凝重,嘴角时不时抽搐一下。
沉吟片刻,他抬起头说:“我不知道这个消息,算不算!”
“别废话,赶紧说!”陈旭东的语气有些不耐烦。
张大蛤蟆连忙说道:“差不多是半年前,我听耀哥打电话说,大哥,老老实实的开矿赚钱不好吗?为啥非得和陈阎王过不去呢?”
“然后,没过多久,耀哥就让我通知煤矿的工人,往陈阎王的矿区范围掘进挖煤。”
说完,他用余光瞅了瞅陈旭东。
“说完了?”
张大蛤蟆点点头。
“李明耀的大哥你知道是谁吗?见过吗?”
张大蛤蟆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从来没见过!”
陈旭东心想,这就对了。
始作俑者应该是李明耀这个所谓的大哥,是他让李明耀来找陈建国的麻烦。
这个人应该是陈建国的仇人,而且他对陈建国应该十分了解,这个人会是谁呢?
就在陈旭东苦思冥想之时,赵鹏举的bb机突然响了。
赵鹏举看了一眼bb机,对陈旭东说道:“是老龙矿的电话,应该是爸!”
闻言,钱贵几人也齐齐看向陈旭东。
陈旭东低头想了想,走到钱贵几人近前,“贵哥,从市里来平安矿一共就三条道,每个路口安排个人盯着,一旦发现有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