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上午,晨报专栏板块上刊登了对陈建国的访谈报道。
标题为《扎根乡村的煤老板:修路、建校、搞菜篮子,他把实惠留给乡亲》的专访文章,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所有人都看出来了,这篇文章是冲着他们晚报来的。
在采访中,陈建国特意强调:
自己是一个奉公守法的公民,一首在践行“代表”的职责,对于某些媒体的污蔑造谣行为,将拿起法律武器,维护自身权益。
在文章的配图中,还特意贴上了省厅、市局的无犯罪记录证明,以及捐款修路、建学校的回执单。
如果只是这些,还不至于让报社主编赵兰青害怕和恼火。
真正让他恼火的是,听说省里的某位领导询问了这件事。
当他把电话打给柳长胜时,柳长胜只告诉他一句话:身正不怕影子斜。
赵兰青气的牙根痒痒,那篇文章能发出来,不都是你授意的吗?
出事了,你就想一推二六五?还身正不怕影子斜?
就在他生闷气的时候,办公室主任冯科,送来一份春城市委宣传部转交过来的质询函。
赵兰青看了一眼质询函上的内容,便吩咐冯科:“你去召集所有在家的中层以上干部,一起开个会!”
会议上,赵兰青将春城晨报、质询函的内容,首接摔在桌子上。
“大家都看到晨报的那篇人物专访了吧,这明显是冲着咱们报社来的,大家都说说,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做?”
与会的干部一个个都低着头,谁也不敢轻易发言。
“砰”的一声,赵兰青将手上的茶杯重重放在桌子上。
“都哑巴啦!说话啊!”
在场的干部依旧没人说话。
于是,赵兰青开始从职位的高低挨个点名。
在他的威压之下,与会的干部开始依次发言。
有人建议向上级领导告状,有人建议对晨报进行反击,有人说得含糊其辞,有人支支吾吾的说不上来
赵兰青听后,脸色阴沉的可怕,一句话没说,起身离开会议室。
下午1点半左右,午休时间刚过。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打断了赵兰青的思绪。
“进来!”
“主编,楼下楼下出事了!”
冯科喘着粗气,把登记本往桌角一放,指尖在“访客登记”那页戳了戳。
“辽河的煤老板陈建国,带着一位律师来了,非要见报社领导,还说要送什么律师函!”
赵兰青眉头一皱,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人在哪?没让他们上来吧?”
“主编,这还是次要的!”
“嗯?”
赵兰青眉毛向上挑了挑,斜着眼睛看着冯科。
“什么意思?”
“不止是他们两个人,还有五六十号煤矿工人堵在报社门口,现场己经有不少围观的群众了。”
冯科期期艾艾的说道。
一听这话,赵兰青顿时怒火中烧,大骂了一句:“混蛋!”
随即吩咐冯科:“打电话报警,就说有人干扰我们正常办公秩序。再有,律师函收下,告诉他们可以走了。”
冯科点点头,走出了办公室。
在报社收发室门前,陈建国和卫信站在那儿一句话不说。
两人身后站着五六十号穿得破衣娄嗖的矿工,七扭八歪的站着,一人手里举着一份证据的复印件。
钱贵、郑刚、李闯等人,从车上卸下来一箱箱的山泉水,分发给矿上的工人。
“大家伙儿先喝点水解解渴,晚上回去咱们下馆子!”钱贵大声说道。
人群里哄笑声一片。
陈旭东拍了一下三眼儿的肩膀,“去给陈平打个电话,就告诉他大新闻来了。”
三眼儿点点头,跑向旁边的五金店。
陈旭东笑眯眯看着眼前的局面。
他心里十分清楚,报社的主编大概率不会露面的。
陈建国和卫信很有可能连大门都进不去。
这时,只见冯科从办公楼里走出来,来到卫信和陈建国的近前。
“你好,二位把律师函交给我,你们就可以走了。”
陈建国没说话。
卫信点点头,“请出示下你的证件,并给我出具一份收到律师函的回执,谢谢!”
冯科愣了一下,从兜里掏出自己的工作证,递了过来。
卫信接过工作证看了一眼,随即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份律师函,连带着工作证一起递给他。
冯科接过律师函,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
要求贵报社必须连续七天在报纸上刊登,对我当事人陈建国的澄清和道歉信息。
须承认此前刊登《黑与白,煤老板的‘双面人生’!》的那篇文章,纯属捏造和诬陷
他在心中冷笑了一声,呵,真是异想天开?
让一个官方的报社给你道歉,疯了吧,这怎么可能?
沉默几秒过后,冯科拿出别在上衣兜上的钢笔,手写了一份回执单,递到卫信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