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星小吃部的牌子显得格外朴素。
天刚蒙蒙亮,何雨柱就已经在铺子里忙活开了。
大铁锅里熬着的小米粥咕嘟咕嘟地翻滚,金黄粘稠的米油浮在表面,散发出香气。
另一口锅里,卤着昨晚就备好的豆腐干和鸡蛋,酱色的汤汁慢慢浸透,咸香的味道丝丝缕缕地飘出铺子。
何雨柱专注地揉着一大团面,准备蒸今天的第一屉馒头。
开张头几天的冷清过后,生意渐渐有了起色。
口碑这东西,像水一样,悄无声息地就渗开了。
起初是附近几个大杂院里图省事的双职工,下班懒得开火,来这儿花一毛多钱吃碗热汤面或者素炒饼。
后来,一些在附近工地干活的工人也寻摸过来,他们饭量大,图实惠,何雨柱给的量足,味道也扎实,尤其是那碗用料实在的猪肉白菜炖粉条,成了他们的最爱。
再后来,连隔着两条胡同的老住户,也听说这边开了个手艺不错的饭铺,偶尔会过来换换口味。
生意好了,是非也跟着多了。
这天上午,饭口刚过,店里没什么人。
何雨柱正坐在门口的小马扎上歇口气,抽根烟,就看见阎埠贵又背着手溜达过来了。
这回他不是一个人,身边还跟着一个穿着四个兜干部服、梳着分头的中年男人,那人腆着肚子,脸上带着几分官腔和挑剔的神色。
“雨柱,忙着呢?”阎埠贵脸上堆着笑,语气却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得意,仿佛带来了什么重要人物。
何雨柱站起身,掐灭了烟头:“阎老师,有事?”
“介绍一下,”阎埠贵侧身让出那位干部,“这位是咱们区饮食服务公司的王科长,管着这片个体餐饮的……卫生和规范。”他特意加重了最后几个字。
王科长目光在店里扫了一圈,手指在桌面上抹了一下,看看指尖:“何雨柱同志是吧?你这小店,开业有段时间了吧?手续都齐全吗?”
这是阎埠贵搬来的救兵,找茬来了。
他不慌不忙,从柜台抽屉里拿出街道盖章的临时经营许可和卫生许可证的复印件,递了过去:“王科长,手续都办了,街道批的。”
王科长接过复印件,装模作样地看了看。
又抬头打量了一下店面环境:“嗯,手续是有了。不过,这卫生状况……还得加强啊!你看这墙角,有蜘蛛网!这地面,油腻腻的!还有你这从业人员,健康证有吗?”
何雨柱指了指墙上挂着他自己和帮工小马的健康证:“证都挂着呢。卫生我们天天打扫,可能忙起来有疏忽,谢谢领导提醒,我们马上整改。”
王科长背着手,在店里踱了两步,停在灶台前,指着那口大铁锅:“这锅,多久没彻底清洗了?”
“看着油垢不少啊!还有这抹布,怎么能和食材放在一起?容易交叉污染!这些细节,都关系到人民群众的身体健康,马虎不得!”
阎埠贵在一旁帮腔:“是啊,雨柱,王科长是专家,说得在理!开饭馆不比在家做饭,方方面面都得讲究!”
何雨柱耐着性子,点头称是。
他知道,跟这种人硬顶没用,反而落人口实。
王科长训斥了一通,眼看挑不出什么大毛病,话锋一转:“当然啦,我们管理部门,也不是一味地卡压。”
“主要还是帮助、引导,让你们个体经济能健康、规范地发展。这样吧,过两天,我们公司组织个食品安全培训,所有个体户都得参加,你也来听听,学习学习规范!”
“行,谢谢王科长,我一定参加。”何雨柱应承下来。
王科长和阎埠贵又东拉西扯了几句,这才心满意足地走了。
临走前,阎埠贵还回头看了何雨柱一眼,眼神里带着“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嚣张”的意味。
何雨柱看着他们的背影,冷笑。
他知道,这培训八成是要交钱的,又是阎埠贵憋着坏想从他这儿刮点油水。
兵来将挡就是了。
果然,没过两天,街道就通知他去区里参加培训,还暗示要交十块钱的培训材料费。
十块钱,够买几十斤面粉了。
何雨柱没说什么,如数交了钱,也去参加了那个冗长而空洞的培训。
他坐在台下,听着台上照本宣科的干部讲着大道理,心里却在盘算着明天该进多少肉,卤汁的火候该怎么调整。
培训回来,阎埠贵假惺惺地过来问:“雨柱,培训怎么样?有收获吧?这钱花得值吧?”
何雨柱淡淡一笑:“值,太值了,学了怎么把抹布挂得更整齐。”
“你这话说的。”
阎埠贵被他噎得一愣,讪讪地走了。
要想在这地界站稳脚跟,光应付这些官面上的刁难还不够,最关键还是得靠真本事。
他把更多心思花在了钻研菜品上,也渐渐传出了名声。
甚至有几个轧钢厂的老工友,下班后特意绕道过来,就为吃一口他做的熟悉味道。店里开始有了等座的客人。
这天傍晚,店里坐满了人,热气腾腾。
何雨柱在灶台前忙得脚不沾地,颠勺、调味、出锅,动作行